解石機前，經驗豐富的老師傅看著那塊被推上來的、丑陋不堪的廢石，臉上寫滿了無奈。

他解了一輩子的石頭，從未見過如此品相垃圾的料子。

這根本不是賭石，這是在浪費他和機器的時間。

在全場矚目之下，他按照規矩，高聲問道：

“小兄弟，怎么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楓身上，等著看他如何出丑。

林楓的眼神平靜如水，他早已用地脈感應將石頭內部的結構看了個通透。

他伸出手指，在石頭粗糙的表面上，輕輕畫下了一條線。

“第一刀，從這里，擦個皮。”

老師傅搖了搖頭，啟動了機器。

刺耳的轟鳴聲響徹整個展廳，高速旋轉的砂輪帶著漫天粉塵，咬向了石頭的表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盡管他們不認為這塊垃圾能開出任何東西，但賭石的魅力就在于那開獎前的最后一刻。

砂輪停下，清水潑上。

切開的窗口處，是灰白一片，帶著雜質的石體，與路邊的花崗巖沒有任何區別。

“垮了！垮了！”

“我就說嘛，這要是能出綠，我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人群中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哄笑聲。

趙凱的臉上，嘲諷的笑容愈發濃烈，他得意地看向李薇，仿佛在說，看，這就是小丑。

李薇的眼神中，鄙夷之色更甚，她甚至覺得和林楓站在同一個空間里，都是一種恥辱。

解石師傅也嘆了口氣，看向林楓的眼神帶著一絲同情：“小兄弟，還要繼續嗎？”

“繼續。”林楓的聲音沒有絲毫動搖，他再次伸出手指，在石頭的另一側畫下了第二條線，“第二刀，從這里，切一指深。”

老師傅不再多，再次啟動了機器。

轟鳴聲再次響起，像是在為林楓的愚蠢奏響最后的挽歌。

石片剝落。

結果，依然是死氣沉沉的灰白。

這一次，連噓聲都變得稀稀拉拉，更多的人是用一種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林楓。

趙凱笑得前仰后合，他走到林楓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林楓，別掙扎了，你就是個廢物，就算老天爺瞎了眼，奇跡也不會降臨在你這種人身上。”

李薇也冷冷地開口：“現在收手，還能保留最后一絲尊嚴。”

林楓對他們的語充耳不聞，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腦海中那幅清晰無比的內部結構圖上。

他緩緩走到解石機旁，親自伸出手，在石頭一個極其刁鉆、甚至可以說是反常規的斜切面上，用粉筆畫下了一道弧線。

“師傅，最后一刀。”

他的聲音，平靜而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沿著這條線，切下去。”

解石師傅看著那條詭異的弧線，眉頭緊鎖，這完全不符合任何解石的章法。

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是客人的要求，他必須遵守。

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砂輪第三次啟動，沿著那道弧線，緩緩地、艱難地切入石體。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放慢。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咔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一片薄薄的石皮，從那個刁鉆的角度剝離開來。

就在石皮脫落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