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剛拿出這些東西,就聽東邊的院墻上金鐵交鳴,幾條人影撲通落地。
池依依定睛一瞧,見倒下的都不是自己人,略松了口氣。
然而很快,又有人從西墻跳進院子。
西墻下早已守了兩名禁軍,見人進來,毫不客氣一刀砍下。
“噗哧!”
“鐺啷!”
入院之人,一個當場斃命,一個與禁軍纏斗在一起。
池依依與玉珠退到暗處,聽得院外響起密集的腳步聲,似有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涌來。
六盤村的夜晚安靜如昔。
陸停舟隨意用了頓晚飯,早早在院里亮起燈火,整理這些日子搜來的證據。
山里風大,桌上的燭火搖了搖。
陸停舟放下卷宗,伸手護住燭火。
那點小小的火苗在他兩掌之間慢慢漲大,恢復亮光。
就在這時,他耳邊聽到一個聲音。
“嗖——”
一只燃燒的火箭劃破黑夜,如流星墜落于某處屋檐。
屋頂的稻草瞬間燃燒起來。
“陸少卿,村口來了一伙賊人!”
禁軍話音未落,馬蹄聲響起。
如奔雷,如急鼓,一群快馬出現在眾人眼中。
每匹馬上都坐著一個黑衣人,他們手持長刀,氣勢悍勇,瞬間將守衛的禁軍逼入劉家大院。
“陸停舟何在!”
有人厲聲喝問。
陸停舟起身,慢慢來到院門口。
熊熊火光掀起一股熱浪,他的目光卻冰冷如刀,一一掃過院外的面孔。
那些面孔或兇悍,或囂張,在他眼里都很陌生。
不。
并非完全陌生。
他的視線在一人臉上定住。
眉骨嶙峋,三角眼,鷹鉤鼻,嘴唇略闊,下巴微縮。
他在池依依描繪的畫像中見過此人,還把這張畫像發給各地縣衙,令他們通緝逃犯。
此人是西山寨的二當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他本應是蘭滄縣的一名死囚。
早在兩年前,蘭滄縣縣尉范田光上山剿匪,就已擒住此人。
他在蘭滄縣的案宗里,早已被斬首。
可他今晚卻出現在這兒。
陸停舟一眼掃過院外的匪徒,只這一眼就斷定,來者至少兩三百人。
趙三已于前日撤兵回營,給陸停舟留了一百精兵,其中七十人守在清涼谷中,看守礦場的俘虜。
其余士兵雖在六盤村,但加上陸停舟帶來的禁軍和陸家小廝,總共四十人不到。
面對數倍于己方的賊匪,陸停舟面無表情,唯有眼中泛起一抹譏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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