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昆侖山脈。
這里是大夏國的西部屏障,是萬山之祖,是神話的源頭。
連綿不絕的雪山如同一柄柄刺破蒼穹的利劍直插云霄,終年不化的冰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圣潔而又冰冷的光輝。
而在昆侖山的最高處,一處被無盡云海所籠罩、尋常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抵達的區域,一座巨大到無法用語形容的白玉門戶靜靜地矗立于天地之間。
它高達千米,完全由一種不知名的、仿佛與昆侖山脈融為一體的白色神玉雕琢而成,門楣之上龍飛鳳舞地鐫刻著三個充滿了大道神韻的古老篆字——
南天門!
這里便是武神宮接引新生的唯一入口。
此刻,南天門前那片由白玉鋪就的巨大廣場之上早已匯聚了上百名氣息各異的年輕身影。
他們便是從整個大夏國數以千萬計的考生中脫穎而出的、最頂尖、最妖孽的一代人!
這些人三五成群,涇渭分明。
廣場的最東面是一群身穿統一制式白衣、氣質鋒銳如劍的年輕人。
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孤傲與自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
他們來自首都的各大頂尖學府與古老世家,是天生的“京圈”貴胄。
西面則是一群氣息彪悍、眼神充滿了侵略性與戰斗欲望的青年。
他們大多身材魁梧,肌肉虬結,即便是在這昆侖之巔的極寒氣溫下也依舊只穿著單薄的背心,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那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身體。
他們大多來自魔都、南方戰區等地的武道名校,是崇尚實戰與力量的“武斗派”。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來自各大行省、氣息同樣不凡的頂尖天才,以及少數幾個氣息詭異、形單影只、仿佛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獨行者”。
他們每一個人在各自的省市都是當之無愧的狀元,是受萬人敬仰的絕世天驕。
但在這里他們收起了所有的光環,因為他們知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擁有著不遜于自己的天賦與實力。
楊健抵達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群英薈萃”的景象。
他乘坐著軍部的特快專機直接降落在南天門附近的一處臨時停機坪,然后獨自一人踏上了這座傳說中的白玉廣場。
他的出現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
因為他收斂了所有的氣息,穿著一身最普通不過的休閑服,看起來就像一個誤入此地的普通游客,與周圍那些氣勢逼人、鋒芒畢露的天驕們格格不入。
只有少數幾名感知極其敏銳的強者在楊健踏入廣場的瞬間,下意識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違和感,但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楊健樂得清靜,他隨意地找了一個角落,靠著一根巨大的柱子開始閉目養神,靜靜地等待著試煉的開始。
然而,他想保持低調,卻不代表麻煩不會主動找上門。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東海行省那個靠著運氣走了狗屎運的‘天災級’狀元嗎?”
一個充滿了譏諷與不屑的尖銳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楊健睜開眼,只見三名同樣身穿京武大學制式白衣的青年正一臉倨傲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為首的一人面容英俊,但眼神卻充滿了陰鷙。
他叫李昊,是今年首都的高考榜眼,僅次于那位神秘的狀元。
他一直自詡為京圈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對于楊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名頭甚至蓋過了他的“邊陲小城”的狀元,心中充滿了本能的敵意與不屑。
“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是找不到組織感到自卑了嗎?”李昊走到楊健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混入了天鵝群的丑小鴨。
“聽說你的考核成績是系統出了bug才打出了一個‘天災級’的評定?”他身旁的一名跟班陰陽怪氣地附和道,“我就說嘛,一個來自荒古城那種窮鄉僻壤的家伙怎么可能擁有那種實力?原來是走了狗屎運!”
“小子,我勸你識相的話就自己乖乖退出這次試煉。”另一名跟班更是直接出威脅,“武神宮不是你這種靠著運氣和bug上位的垃圾有資格來的地方!在這里靠的是真正的實力!你這種貨色進去了也只是炮灰,說不定第一輪就會死在里面!”
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許多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瞬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楊健這個角落。
有好奇,有審視,有幸災樂禍,更多的則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鄙夷。
顯然,關于楊健“成績是系統bug”的這個流,早就在這些自命不凡的天驕圈子里流傳開了。
畢竟他們無法接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邊陲小子能凌駕于他們所有人之上。
所以“系統bug”便成了他們唯一能夠接受也最愿意相信的“真相”。
面對這赤裸裸的挑釁與羞辱,楊健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眼皮,用一種看死人般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平靜地掃了李昊三人一眼。
然后他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