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黑翼身影重新踏上古路、漸行漸遠之后，整個虛空古路陷入了一種比之前更加漫長、更加詭異的死寂。

上百名天之驕子依舊如同被集體施展了石化術的雕像，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們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沒有了嘲弄，沒有了嫉妒，也沒有了震撼。

只剩下一種三觀被徹底碾碎、世界觀被反復重塑之后所產生的、最純粹的、源自靈魂深處的……茫然。

吞……吞噬……風暴？

這個念頭在他們的腦海中如同一個禁忌的符文，不斷地閃現，又不斷地被他們自己所否定。

因為這太荒謬了。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對“武道”二字的理解范疇。

“剛……剛才……那……那不是幻覺，對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人用一種夢囈般的、不確定的語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不是……”

另一人聲音干澀地回答，“那風暴……真的……沒了……”

“他……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這個問題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是啊。

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是人嗎？

不。

沒有任何人類能用肉身去硬抗虛空風暴的絞殺！

是兇獸嗎？

不。

沒有任何兇獸能擁有如此清晰的、甚至帶著一絲戲謔的理智！

這一刻，在所有天驕的心中，那個身負雙翼的普通背影，已經被徹底地打上了一個充滿了未知與恐懼的標簽——

不可名狀！

不可理解！

不可揣度！

“走……我們快走！”

京圈的李昊第一個從那無盡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再也沒有了之前半分的倨傲與不屑。

他看了一眼楊健消失的方向，那眼神中充滿了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的驚恐！

他不敢再有絲毫的停留，甚至不敢再產生任何與之為敵的念頭，只是發了瘋一般地催動著自己所有的氣血之力，沿著古路向前狂奔！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那個怪物越遠越好！

有了他帶頭，其余的天驕們也紛紛如夢方醒。

他們再也顧不上什么天驕的顏面，什么彼此的競爭，只是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拼了命地向前逃竄。

整個隊伍瞬間化作了一群潰散的亂兵。

……

而此刻，早已將那群“觀眾”遠遠甩在身后的楊健，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在虛空古路上急速前行。

他背后那對巨大的地獄之翼，每一次扇動都會在周圍的空間劃開一道道細微的、肉眼可見的褶皺。

這是剎那扶搖的天賦在被動地影響著他周圍的空間法則。

讓他的每一次前進都仿佛在進行著短距離的空間跳躍，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時間不多了，得抓緊點。”

楊健看了一眼那無盡的虛空，心中盤算著。

三個小時，一萬里路。

雖然以他現在的速度足以輕松完成。

但……那多浪費啊！

這條路上可是布滿了無數的“移動充電寶”！

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盡可能地將這些“充電寶”的能量都榨干！

“找到了！第二個！”

他的歸墟神瞳早已全力開啟，如同一臺最高效的雷達掃描著前方的一切。

很快，在他的視野盡頭，又一團規模稍小的虛空風暴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我來了！”

楊健發出一聲興奮的低吼，沒有絲毫猶豫，再次脫離古路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一頭扎了進去！

地獄熔爐，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