蘄春子笑著搖頭:“魔氣究竟為何物,老夫也未曾親身體驗過,難以詳述。不過……”
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神秘道:“據說,世間存在一種極其特殊的體質,能夠同時容納靈氣與魔氣,進行‘靈魔雙修’……”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黃鶴真人立刻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胖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惡,打斷道:“蘄春子道友,還是莫要提那些‘人魔雜交’的污穢之物了!聽著便令人反胃!”
“人魔雜交?”
林淵聽到這個詞,心中頓時了然,看來這種特殊體質的來源恐怕極不光彩,甚至為世人所不容。
他識趣地不再追問,端起微涼的茶盞,默默啜飲了一口。
話題又回到了令人擔憂的現實中。
黃鶴真人嘆氣道:“唉,如今舟上的情況是越來越復雜了。陰鬼宗、歡喜宗、尸僵門、血煞教……這幾家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與我們正道宗門積怨已久,這幾日小摩擦不斷,若非望月真人威嚴鎮壓,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蘄春子也面露憂色:“是啊,同舟共濟本是好事,但將仇怨如此之深的雙方硬塞到一處,實在非明智之舉。如今這舟上,簡直一觸即發,只盼在抵達魔淵海前,莫要生出什么大亂子才好。”
...
從蘄春子的艙室出來,林淵正準備返回自己的房間,卻在二層通往三層的樓梯口迎面撞見了腳步匆匆的二師姐蘇婉。
“二師姐?”林淵見她神色略顯焦急,不由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蘇婉停下腳步,秀眉微蹙,快速說道:“是下面出了點亂子。一個尸僵門的弟子與青木宗的弟子因爭搶一處靠窗的修煉位置發生了口角,不知怎的竟動起了手,還見了紅,雙方都有人受了輕傷。”
“現在兩撥人正在底艙對峙,劍拔弩張,大師姐已經先趕過去了,我也得立刻過去看看,免得事態擴大。”
語速極快地說完,她便對林淵點了點頭,急匆匆地向下方趕去。
林淵原本下意識想跟去看看,但轉念一想,這種調解糾紛的事情,大師姐和二師姐處理起來肯定比自己更在行,自己過去說不定還添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回房清靜。
于是他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往上走。
但心中那份憂慮卻更深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矛盾越積越多,小摩擦不斷,大師姐二師姐就算有三頭六臂,也總有彈壓不住的時候!”
他又想起李望月曾說,這混亂的登舟名單是昊云宗那位天泉真人安排的,明顯是給朧月宗使絆子,心中更是涌起一股不爽。
雖然他從未向李望月透露過自己與昊云宗的深仇大恨,但一想到師尊白芷還被困在昊云宗受苦,而昊云宗的人還在背后搞這種小動作,怒火便難以抑制。
他心事重重地走到自己艙室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小身影——鐘紫正懷里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鬼鬼祟祟、躡手躡腳地朝著仙君的小嬌妻她們那間大艙室摸去。
林淵頓時眉頭一挑,心想:三師姐把這倆寶貝徒弟交給我,我可不能完全撒手不管。看這丫頭做賊似的模樣,別是被我宗門里那些沙雕弟子給帶歪了,學什么不好的東西吧?
他當即出聲叫住她:“鐘紫!”
鐘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把懷里的盒子摔了,猛地轉過身,看到是林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小……小師叔……”
“你鬼鬼祟祟的,拿著什么東西?要去干嘛?”林淵故意板起臉問道。
“我……我沒干嘛……”鐘紫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去找幾位師姐……探,探討一下修行上的問題……”
“探討修行?”林淵狐疑地打量著她,明顯不信,“探討修行需要這么偷偷摸摸?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這個……這個是……”鐘紫頓時語塞,抱著盒子的手緊了緊。
就在這時,旁邊艙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仙君的小嬌妻探出頭來,嘴里還嚷嚷著:“鐘紫你這小丫頭怎么才來!三缺一就等你了……呃,宗主?”她看到門外的林淵,聲音戛然而止。
林淵順勢往門內一看,好家伙!只見房間里,肖藍、月下獨舞、奶香小餅干三人正圍坐在一張小方桌旁,桌上鋪著一塊布,上面似乎畫著格子。
肖藍看到林淵,像是被抓包了一樣,緊張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房間里的幾人連忙齊聲道:“宗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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