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我做得不好。”程念影輕輕嘆著氣,“我去叫其他人進來。”
她說著拔腿就走。
傅翊:“……”
果真是目的已達,沒有半點留戀。
程念影這廂走出去才發現外面人都退干凈了,空空蕩蕩只剩下飄揚的經幡。
她連忙穿出去,推開門。
等在門外的吳巡當先扭頭來看:“郡王妃?”這樣快便出來了,那便是未有其它事發生了?
程念影手還濕著,她從宮人那里接過帕子擦了擦,滿眼無辜:“還是你們進去吧。”
吳巡時刻緊繃著腦中的那根弦,他最擔心的是主子的安危,這會兒一聽,當先進門去了。
來到屏風后,見主子還好端端坐在那里,他方才松了口氣。
“您留下郡王妃,屬下還當是要……”吳巡訕笑一聲。
傅翊:“只是做好事要留名。”
這兩句簡短的對話結束,宮人們也趕緊進來了,來不及行禮,生怕郡王受了風寒,匆匆伺候著沐浴更衣。
門外,鄒媽媽抱著小貓崽,心中余驚未消,見程念影出來,衣裳又還好端端地穿著,不由問:“這貍奴如何處置啊?”
“什么如何處置?自是我再抱回去。”
“郡王……”
“他豈會生氣呢?”
“那便好……那方才您在里頭……”
“只是說了幾句話。”
鄒媽媽識趣住了嘴,心道莫不是什么私密的話語。
程念影一手將小貓崽接回懷中,卻是主動說了:“我關心了幾句府中的近況,那個兇手抓不著,也不會再抓了。”
鄒媽媽大大松了口氣,嘴上卻憂愁地道了聲:“哎喲!”
程念影拔腿往樓梯走。
鄒媽媽連忙跟上:“這就走了?”
程念影想想也覺得不妥,演戲自該要做全套,否則便留人把柄。
于是生等到傅翊出來。
傅翊見她還在,心道了聲不容易。
“你衣襟也濕了,去換了吧。”傅翊給了她一個離開的借口。
程念影環視一圈兒問:“郡王還要留在這里?”
“嗯,前些時候陛下花了大功夫,命高僧在此擺下道場,正是為度化我身上的災厄。我便在此多住兩日,想必身體也能強健些。”
傅翊想到她那日見皇帝著僧衣的反應,又問了句:“娘子要在此處陪我?”
那是不愿的。
太多佛像了。
程念影露出為難之色:“恐有褻瀆……”
佛前男女同臥,不成。這她是知道的。
傅翊從善如流地接聲:“嗯,我也正是考量到這一點,方才沒有讓你一并過來。那娘子便回去歇息吧。”
程念影:“嗯。”
“等等。”傅翊抬起手臂,張開五指,“過來,再讓我摸一下。”
旁人聞聲,呼吸頓住,忙默契地別開臉。鄒媽媽心跳都狠狠突突了兩聲。
而程念影怔怔走近。
卻只見傅翊的大掌落在小貓崽頭上,些許用力地揉了兩下。
“好了,去吧。”這回他笑得開心了些。
程念影拾級而下,中途回頭看了他一眼。說起來,在佛像前沐浴,也很是褻瀆。
*
程念影回去的路上,果然見到那些御京府衙門和神捕司的人開始撤走了。
“明日便去魏家,不知還用帶禮嗎?”程念影問鄒媽媽。
“哎呦我的主子,您上回拿去的御酒,可夠魏家吹上三個月了,何須再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