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此次催促傅翊回京,不僅派人送來了口諭,還帶來了一封密信。
傅翊坐在馬車里,慢慢拆開封口,展平信紙。
“這一日來得比想的要快。”傅翊頓了頓,卷起車簾,吩咐外頭的護衛,“再快些往御京去。”
護衛應聲抽鞭,馬車登時狂奔而去。
吳巡還有些憂心:“您的傷……”
“不妨事。”傅翊瞇起眼,“若不快些,我后悔了怎么是好?”
吳巡愣住。
河清的城門已然打開,就在馬車將要奔出去的時候,一陣更為急促的馬蹄聲近了。
趕車的護衛納悶:“什么人敢湊得這樣近?”
吳巡聞聲,甚至將刀都抽了出來。
待車窗的簾子一卷,吳巡探頭一瞧,再度愣住。
傅翊見他反應不對,問:“怎么?”
“江、江姑娘……”
傅翊幾乎立刻一手按住車壁,起身往前:“停住。”
護衛聞聲勒馬。
程念影是騎馬追上來的,冬日里的風將她臉刮得愈加雪白。她從馬背上跳下,正好這廂簾子也掀了起來。
二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撞上。
傅翊不禁動了動唇,那一剎說不清是何等的心情……一個灰色布袋突然砸到了傅翊面前。
吳巡在后頭又愣了愣,差點以為這江姑娘是要將他們主子給砸死。
“忘了給你,你要的東西。”程念影脆聲道。
我要的東西?
我要的不是你?
傅翊好笑地抬眼,但緊跟著就想了起來——岑三爺的來往信件?
傅翊伸手撥開布袋口。
這灰撲撲的外衣之下,藏著的果真是一封封收揀妥帖的信件,層疊之下,甚至還隱約能看見兩枚印章。
“就是為了送這個東西?”
程念影“嗯”了一聲,倒也沒立刻走。
傅翊這時起身,護衛忙往一旁遞了錦凳,他踩著走下來,三兩步到了程念影面前,抬手捧住了她的臉。
“凍著了,該穿件大氅。”
“那便來不及了。”
傅翊過去常覺得“留戀”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但眼下品味著那陌生的滋味,……竟覺得多說兩句話也會將五臟六腑都充盈起來。
“你的手比我的臉還冷。”程念影驀地道。
傅翊:“……”
一句不中聽的話說完,程念影卻緊跟著又道:“我想起來,你今日還未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