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荷:“……”
她又氣又急,面容扭曲地大喊:“吳巡!吳巡你回來!”
吳巡當然不會回去。
她又怒罵:“秦玉容!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她還分不清秦玉容和程念影呢。
只一味的罵。
罵到力竭終于迎來行刑,她實在太害怕了,怕得哭了出來。
她只能緊緊閉上眼,可閉上眼又想起了昭寧公主死時震驚、畏懼的眼神。
原來死亡……那么痛啊!
她有些后悔了……不,萬分的后悔了!
就在木荷行刑這日,漠黑國的聽說新君將要登基,派來的使臣入了京。
四方館的便主持了圍獵活動來相迎。
圍獵場上,程念影帶著小董大殺四方,徹底鎮住了這幫臣子。
聽著漠黑國使臣滿口的溢美之詞,程念影也并未覺得有多開心。
待結束后,她還是往郡王府去看傅翊。
大臣們恭送著儲君離開,都禁不住感嘆:“儲君竟是喜怒不形于色啊。”
比上一任太子,實在強了不止半點。
若非女子,她實在是再標準不過的,書中所寫的最理想的儲君了。
傅翊還沒有醒。
程念影到郡王府上的時候,傅瑞明正在認認真真為兄長更換衣袍,換完出來,也是頂著一對紅眼珠。
吳巡強顏歡笑:“不會等到儲君孩子都誕下了,主子才醒來吧?那可太便宜主子了,睡一覺醒來便做爹了!”
這廂話音落下,那廂傅瑞明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程念影的肚子,好像生怕多看一眼都給孩子驚著了似的。
他悶聲道:“今日我送堂嫂回宮。”
程念影已有了自已的人,但郡王府上的仍不放心,每日進出,不是吳巡便是傅瑞明等傅翊的心腹來護送。
也好在還有這樣一樁事做,好似支柱,才不至叫人在這漫長的等待中陷入絕望。
佟御醫早已用盡了法子,眼下連見都不敢見程念影。
一日又一日,連吳三夫妻都習慣了傍上儲君的御京生活。
終于是到了登基大典這日。
程念影早早起身,還是先去見了傅翊。
她靠在床邊輕聲道:“明明你出了這樣大的力氣,耗盡了心血,但你卻看不見我走上最后一級臺階。”
吳巡在旁邊聽得差點“哇”一聲哭出來。
吉時耽誤不得。
程念影和傅翊說了兩句話便走了。
這些日子以來,握有權力的實感越發強烈,登基大典反而顯得平淡無奇,甚至有些孤獨。
程念影一步一步走上去,這回坐在了最高處的主位。
眾臣拜倒在她的腳下,口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梁王心甘情愿跪倒在女兒面前,也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
待到典禮結束。
梁王等人都知曉不能叫程念影太過勞累,忙要送人去歇息。
“我還要去一趟郡王府。”程念影道。
典禮前才去過,眼下又要去?梁王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程念影有孕比起尋常女子其實已經算得上輕松了很多,她不吐,不厭食,雖易疲倦,但歇一歇起來便恢復極快。
沒準兒就是每天去瞧瞧傅翊,得了點勁兒呢。
梁王哪敢攔著?
只是今日有不長眼的,新帝的寶輦才走出去不久,便有人在后面喚:“陛下,陛下!”
程念影乍一聽,還不大聽得習慣,她一手扶住寶輦的扶手,側身扭頭,微微彎腰,示意旁人不要阻攔。
那人走至跟前,微微仰臉,正對上她一張含春粉面,頓時又有些局促地退了半步。
“外臣慕容儀拜見陛下。”
這名字乍一聽似女子名,程念影盯著他瞧了瞧,想起了他是誰。
漠黑國現任國君的幺子,此次是他率使團入京。
在圍獵場上,他也很有些本事,只是輸給了小董。既然輸給了小董,當時程念影都沒多看他一眼。
慕容儀依舊抬著頭,接著道:“那日入京,漠黑國已為陛下獻上登基賀禮。但外臣還想為陛下再獻一份禮。”
他說著將懷中抱著的不起眼的黑匣子打開來。
引得望月幾人目露警惕。
這慕容儀也毫無所覺,只顧著將里頭的東西捧出來,不知道對方已經在等著他一旦有異動就把他頭都給打掉了。
“陛下請看,這是今歲采捕的珠子,與往年所貢不同。”
程念影一下想了起來,她剛到郡王府的時候,傅翊帶他去庫房里瞧過一枚東珠,說是老皇帝為他大婚賞給他的。
那就是漠黑國上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