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在這時,部落里突然接連出現幾起獸人血管爆裂的急癥,傷者哀嚎不止,情況十分危急。
作為部落唯一的巫醫,扶風只得放下懷里剛擁住的溫軟身體,急匆匆地出了門。
夜,漸漸深了。
石屋內一片寂靜,只有明曦清淺的呼吸聲,和身邊昏迷不醒的雄獅萊恩沉重的喘息。
就在這時,院子里的水井,突然毫無征兆地微微震動起來。
“嘩啦……”
一根根墨綠色的藤蔓,如同蟄伏已久的巨蟒,張牙舞爪地從漆黑的井口蜿蜒而出。
它們沿著地面,悄無聲息地滑行,推開虛掩的房門,擠進了昏暗的屋子里。
月光下,酣睡的明曦睡顏恬靜,呼吸均勻。
她側身蜷縮著,半邊身子都靠在身旁那頭巨大的金色雄獅身上,尋求著熟悉的安全感。
藤蔓們停頓了一瞬,仿佛在欣賞這幅溫馨的美景。
下一秒,它們動了。
它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尖端最細小的一根藤蔓,試探性地、輕柔地碰了碰明曦垂落在地的腳踝。
明曦沒有反應。
就有更多的藤蔓悄無聲息地整個纏住了她,用一種不容抗拒的溫柔力量,將她從雄獅的懷中,緩緩地、平穩地托起,纏至半空。
沉睡中的明曦,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輕哼。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好像回到了地球的家里,躺在自己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最舒服的絲綢被子。
被子很滑,很涼,正溫柔地貼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只是……這被子好像有點不聽話。
睡夢中的明曦,雪白的面頰漸漸染上了一層紅。
她闔著的、蝶翼般的長睫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了破碎的、無意識的聲調。
一個古老而模糊的音節,從她喉間深處溢出。
“卡桑德拉……”
恰在此時,月光從屋外灑進,一道高大的身影,卻遮蔽了所有的皎皎清輝。
一雙冷白色的、覆滿紅色紋路的赤足踩著白光,在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踏了進來。
來人停在了被藤蔓吊在半空的明曦身下。
他抬起頭,面具后不再是白天明曦見到的那雙藍綠異瞳,而是深到發黑的墨綠色。
他看著在藤蔓的纏勒下,她因呼吸不暢而微微張開的紅唇,看著她眼角滲出的生理性淚水。
他的目光,是神明在審視自己的祭品,冷靜,貪婪,又帶著深不見底的、病態的渴求。
被藤蔓纏得要窒息的明曦,似乎感受到了源頭的氣息。
她在半夢半醒的混沌中,再次無意識地嚅囁著。
這一次,那個名字,清晰無比。
仿佛在回應誰的呼喚。
“卡桑德拉……”
來人的身體,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有了片刻的僵硬。
眼睛的瞳色也在墨綠與異瞳藍綠之間來回變幻。
他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指尖泛著青色的手指,想要去觸碰明曦因哭泣而泛紅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