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的生命樹干與藤蔓,突然開始劇烈地抖動、撞擊。
那些纏繞著明曦的墨綠色粗壯藤蔓上,驟然浮現出刺眼的紅光。
一聲尖銳到不像任何生物能發出的刺耳尖叫,猛然在大殿中響起,似乎要沖破云霄。
已經被藤蔓拽進、即將沒入那灌滿墨綠色汁液樹洞中的明曦,正努力找回自己渙散的意識。
她只聽到那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狠狠甩了出去。
她從那些瞬間變得冰冷而柔軟的藤蔓間滾落,重重地摔在堅硬冰冷的石板上,徹底昏了過去。
那棵像巨型花朵般展開的生命樹,堅硬的表面迅速萎靡下來。
它癱軟地鋪開在四周那刻滿螺旋紋路的巨石板上,那圈淺綠色的圣水潭也消失不見。
只有那個汩汩冒著墨綠色汁液的樹洞,在陽光下升騰著不祥的綠氣。
鮮紅的血液,正順著地面復雜的螺旋紋路,緩緩流向曾經是圣水潭的位置。
它們逆流而上,附著進那些萎靡的樹干,閃爍著不詳的紅光。
圣臺之下,那些正在焦急等待他們新任部落長誕生的獸人與雌性們,只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緊接著,一聲穿云裂石的恐怖嘯叫從圣臺之巔傳來。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部落里的一些老人更是面露驚恐,仿佛想起了某些被埋藏在記憶深處、不敢觸碰的恐怖往事。
但老人們擔心的血流成河的景象,并沒有發生。
一名祭仆匆匆從圣臺上方下來,他的臉色蒼白,聲音卻依舊維持著平穩。
“生命神動怒,請立馬準備野獸活物獻祭。”
“生命神動怒?發生了什么?”
“雷還沒有下來,是繼雌儀式出問題了嗎?”
“……”
圣臺下的廣場上,獸人與雌性們瞬間炸開了鍋,激烈地討論起來。
已經有性急的獸人化為獸形,準備立刻沖進叢林去捕獵活物。
幾名曾參加過部落長競選卻落選的強大獸人聚在一起,臉上是不同于旁人的憂心忡忡。
“我們在拉山外遇到了游獸,聽說……南方誕生了一位神之子,已經掀起了戰事……”
一個獸人壓低了聲音,語氣凝重。
“是的,我也聽說了。他們說那位神之子創造了無數神跡,能生死人,肉白骨……”
另一個獸人接口道,眼中帶著一絲向往,也帶著更深的恐懼。
“那戰事……會波及到我們拉山嗎?”
“生命神大人……看到了大地在流血。”
最后一名獸人抬起頭,望向云霧繚繞的圣臺之巔,聲音里充滿了敬畏與不安。
南方是氣候惡劣物資匱乏的荒原。
北方是山巒迭翠的密林山谷。
南北被一條廣闊而水流湍急的生命河徹底隔開。
獸人們堅信,北方的拉山是生命起源的圣山,生活在拉山周圍的他們,是生命神最純正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