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黑色萊肯疾馳在公路上,車窗外是變換倒退的疊影。
何律師緊抓著門把手,生怕下一秒迎面撞上車。
好在有驚無險,跑車穩穩地停進老小區。
姜稚年前買了套帶小院的二手房。
老小區離市中心有些距離,物業管理松散,外來車輛隨便停放。
唯二優點就是便宜且綠化好。
周瑾寒隨意的掃過周遭環境,剛想開口問具體門牌,眼神突然定格在對面的院子,一個穿白裙的身影上。
那身影熟悉又陌生。
院子裝修的很溫馨,舊木梁沒換,只刷了清漆,露出深淺不一的木紋。
角落搭了個小小的原木花架,爬藤月季正順著支架往上繞,花架下擺著兩把藤編椅。
椅面鋪著米色亞麻坐墊,女人正悠閑地窩在上面。
在看清楚那人的臉后,周瑾寒冷漠的瞳孔輕顫。
是幼兒園的那個女人。
她懷中正趴著叫六一的小男孩,陽光穿過梁上搭著紗簾為她鍍上一層柔光。
何律師注意到他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幾年不見,姜稚一如記憶中的樣子,只是更加溫柔了。
她懷中的男孩,眉眼間像極了周瑾寒。
老爺子當天,恐怕就是看見了這樣的場景,才心軟決定要補償他們母子吧。
五年前由他斬斷的緣分,五年后由他再次續上。
只是老爺子,你再次續上的,對姜稚來說怕是一場孽緣。
何律師眼中帶著痛惜與掙扎,開口道:“她就是姜稚,海外信托的另一半的繼承人。”
周瑾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那微妙的情愫瞬間化成厭惡。
那個讓老爺子臨時修改遺囑的姜稚,竟然是她。
周瑾寒目光定在她懷中的男孩身上,仔細打量,小孩和老爺子年輕時有幾分相似。
和樂樂同班,四歲多……
算上孕期。
正是五年前他昏迷的時候。
周瑾寒笑了:“老爺子當時怕我醒不來,沒人繼承家業,在外搞的私生子?”
“?”
何律師腦中的弦斷了,呆滯幾秒。
這明眼人一看那孩子和他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論生父也應該是他周瑾寒才對。
他是怎么想到是……老爺子的私生子?
這腦子當年真的治好了?
豪門秘事憋在心里,何律師有話說不出,只能保持沉默。
半晌
直到姜稚抱著孩子進了屋,周瑾寒才失神地收回視線。
回去的路上,車能寂靜無聲,明晃晃的光亮打在周瑾寒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溫度。
何律師還在想著怎么說服他。
周瑾寒就先開口了,眼神銳利如刀。
“那份財產,我不會給她。”
海外市場的計劃執行了五年,正到了關鍵時刻,他需要那筆海外資金注入美國市場。
再者,他周瑾寒向來不是什么善人,憑什么要大發慈悲地讓出500億美元給一個私生子?
何律師頭疼,見情理說不動他,就只能談利益。
“你想要繼承遺產,就需要公證繼承權,涉及的繼承人都必須到場。”
“集團內部明爭暗斗,老爺子又剛去世,如今各方勢力都盯著你,難道你要為了那500億美元,被人逮住把柄?”
周瑾寒輕蔑一笑,緊縮的眸子透露出一絲危險韻味。
“老頭子真是到死都在給我找麻煩。”
——
周天
姜稚帶著六一,驅車到京大教師家屬院。
門口的保安大爺,瞧見姜稚,笑呵呵道:“又來看你干媽,陳教授真是好福氣啊。”
姜稚笑著打了招呼,寒暄幾句上了樓。
家屬院是十幾年前的步梯樓,陳教授家在五樓。
姜稚一手牽著娃,一手拎著水果,氣喘吁吁地爬著。
才上三樓,手中的重量忽地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