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寒看著她倔強的眼睛,那種讓他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剛才是低血糖嗎?
周瑾寒從兜里掏出一塊糖,剝開喂給姜稚。
他手術后記憶全無,卻獨獨習慣在身上揣些椰子糖,改了許久沒改掉。
后來照顧周樂,小姑娘嬌氣愛哭鼻子,他便拿椰子糖哄她,久而久之就放任了這個習慣。
冰涼的指腹觸碰上柔軟的唇瓣,帶著絲絲糖的香甜。
姜稚一怔,思緒被勾起。
周瑾寒還是小傻子的時候,最愛吃的就是椰子糖。
每次他心情不好,鬧脾氣的時候,姜稚就會用椰子糖哄他。
但又嫌攜帶麻煩,就會甩給周瑾寒,放在他的包里。
周瑾寒想偷吃,她就威脅說偷吃糖的壞孩子,不給親。
惹得他又委屈又害怕,只得乖乖聽話。
往日甜蜜的點地,浸濕了姜稚的眼眶。
如今的周瑾寒是周家殺伐果斷的掌權人,早已不是當初討她歡心的傻子了。
為什么,為什么還會留著這個習慣。
憶苦思甜嗎?
還是再次戲弄她的手段?
姜稚沒心思和他玩游戲,退后一步,躲開那顆糖。
“謝謝周總的好意,我不愛吃糖。”
周瑾寒看姜稚一下子躲自己老遠,維持的平靜面孔也擺不下去了,語氣冷了下來。
將手中的糖扔進垃圾桶,用方巾擦拭指尖,仿古觸碰了什么臟東西。
“隨你。”
“姜小姐不用像防賊一樣的防我,我周瑾寒要什么女人沒有,還沒有到不知分寸糾纏你的地步。”
姜稚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嘴角溢出苦笑。
這才是周瑾寒的真面目,什么沉穩自持、疏離謙和都是假象。
自私刻薄、傲慢虛偽才是滲透在他骨子里的東西。
“那請周總以后見面就當不認識。”
周瑾寒被姜稚無所謂的樣子氣得怒極反笑:“好。”
說完轉身便大步往回走。
姜稚不懂他在氣什么。
當初不是他先裝不認識她的嗎?
不是他痊愈后就一腳將自己踢出他的世界嗎?
姜稚從茶水間回到工位,依舊昏沉乏力,心跳得很快。
她沒有帶零食的習慣,娜娜見她嘴唇煞白,擔心詢問:“姜稚姐,你怎么了?”
姜稚笑了笑:“沒事,有點低血糖。”
娜娜蹙眉,拍了拍腦袋:“我工位上的小零食也吃完了,你等一下,我馬上下樓給你買。”
姜稚道了謝,撐爬在桌上緩解難受。
會議室內,劉總越講越興奮。
整場會議周瑾寒極少說話,臉上永遠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
但這可是身價千萬億的周瑾寒啊,他每秒以億計算,過手的都是百億合作,居然賞臉在他這小公司足足聽了一個小時。
傍上周氏這條大腿,有望!
周瑾寒坐在主位上,沒聽會議內容,深邃的眸子透過玻璃窗望向辦公位的倩影。
她微微弓著背,無力地敲著鍵盤。
周瑾寒目光下斂,幽深沉寂的黑眸里染上了些微波瀾。
抬手招來特助,語氣平靜:“去訂些甜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