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也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傅硯璟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碎鉆發夾。
她心弦倏然一顫。
密密麻麻的酸澀感久違地涌了上來。
帶著過往呼嘯的回憶,如同列車過軌,車身一閃而過,轟鳴聲經久不絕。
傅硯璟沒直接給她。
寬厚的手掌不由分說撫住溫今也的側臉,他探身,另一只手將發卡別在她柔軟的發間。
俯身的狀態,在一旁看去像極了耳鬢廝磨。
極具曖昧。
他溫熱的氣息落在耳畔,卻不是情人耳語。
只留下一句:“物歸原主。”
溫今也捏住的手指禁了又松,她低聲,“是,多謝傅先生。”
傅硯璟沒接這無關痛癢的話茬。
反而漫不經心地看了看一旁不安的孟清河。
意有所指,“緣分一場,溫記者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傅先生誤會了我們的關系了。”
“是嗎?”他掀了掀眼皮,“那也該找了。”
“傅先生,您不必掛心我的情事。”
溫今也別過臉,清冷疏離的話語掩蓋住了她尾音的輕顫,“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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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雨。
車窗未關,蘊涼的風伴著雨絲撲刮在溫今也臉上。
孟清河很有分寸的什么都沒問,但透過后視鏡,溫今也幾次三番能對上他擔憂的眼神。
他那么聰明,那么了解自己。
大概率也是猜到什么了。
面對自己的心理醫生,溫今也說什么都是毫無負擔的。
她聲音有些飄渺,“是他。”
那段讓她夜夜難眠,流淚至天明的失敗感情,她差點走不出來。
是有關傅硯璟。
分手時的場景歷歷在目。
她以為天高水遠,身份懸殊,他們應當此生不會再見。
沒想到不過半年,重逢來得竟然這么快。
溫今也將發夾摘下。
記憶一下子被拉回了某個只道是尋常的清晨。
那時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
傅硯璟那天應酬回來得很晚,晚到溫今也已經躺在床上睡過去了一段。
漆黑的夜晚,他折腰抱住溫今也時,溫今也在淡煙草味中,聞到了不屬于傅硯璟的香水氣味。
他背景煊赫,推杯換盞之間有太多太多人對傅硯璟垂涎。
溫今也心里難受的幾乎一夜沒睡。
次日清晨,溫今也還是沒忍住將那襯衫丟進了溫水里,搓了又搓。
傅硯璟就是這時候被吵醒的。
瀟瀟然靠在門框處,“大早上的跟一件衣服較什么勁?”
“真絲的,可經不起你這么暴力的蹂躪。”
溫今也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幽怨來形容,“這上面有別人的香水味。”
她明明應該秋后算賬的,可一張口,眼眶就不爭氣地紅了。
傅硯璟樂意哄她,溫熱的指腹細致擦拭每一顆滾落的眼淚,“我非得查查是誰昨晚要害我,惹你不高興。”
看他作勢要打電話興師問罪,問個明白的樣子,溫今也趕忙制止。
“我……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身上沒有我的絲毫痕跡。”
卻留下了別人的味道。
溫今也的話沒說完,傅硯璟捏了捏她的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懂了,是該宣誓一下主權。”
分明是句玩笑話。
可傅硯璟卻真的摘了她別碎發的卡子,“就這個吧。”
此后多少聚光燈奪目的重要場合,傅硯璟身著價值幾十萬的私人訂制,固定領帶的卡扣卻是再廉價不過的碎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