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也從他涼薄隱晦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侮辱與輕蔑。
她臉色一白,“傅硯璟,你什么意思?”
傅硯璟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你不就想要這個么?”
他指尖里把玩著從溫今也手心截胡的袖扣,“費盡心機,故技重施。”
“剛剛那一吻,你自己開個價。”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車廂內清晰響起。
溫今也掌心發麻,眼眶酸脹得難受。
視線模糊,她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傅硯璟的臉。
只有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傅硯璟,我們扯平了。”
車門關得震天響。
傅硯璟舌尖輕抵在被打的那半邊側臉內的口腔處。
冷笑一聲。
一個吻一個巴掌。
她這是什么計價方式?
他之前只覺得溫今也崇拜愛慕是裝的,沒想到連溫順都是裝的。
他扶傅硯璟長這么大,生平還是第一次被問候巴掌。
車窗降下,傅硯璟看都沒看,將那枚袖扣扔了出去。
濕紙巾細致擦拭過每一根手指,暗夜中他的視線晦暗不明。
*
次日清晨。
拿下了宋春居的采訪,溫今也跑到醫院給唐曼報喜。
唐曼如今身體各項指標都不算好,按理說工作上的事本不該讓她操心。但溫今也太了解她了,越是什么都不告訴她,她考慮得越多。
中間抓馬的波折沒提,只說是唐曼教她的邪修辦法好。
唐曼高興的一拍大腿,“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坐上辦公室一姐的位置,能跟王胖子大戰三百回合的?”
給溫今也嚇得不輕快,“你輕點拍,別拍散架了。”
她現在太瘦了。
唐曼咧著嘴笑。
一笑,便牽扯到干裂的唇。
她“嘶”地一聲,果然沁出了血,“服了,嘴上的死皮都能喂雞了。”
溫今也趕緊去給唐曼接了杯熱水讓她潤潤唇。
病房門就是這時候被推開的。
一群身著白衣的護士簇擁著中間的醫生走進來。
男人徑直走到了唐曼病床邊上,風度翩翩,“你好,我是你新的主治醫生,周集琛。”
唐曼愣住,反應了半天,“哎你不是那個海歸的腫瘤科博士嗎?”
前段時間她先生一直在背地里試圖聯系這個人,但無奈太神秘了,動用了所有人脈關系還是沒能見到。
原本唐曼都不抱希望了,換了醫生又不一定會好,新的療法也不一定適合她,反而更燒錢。
她干脆走得灑脫一點,還能給孩子留下些保障。
沒想到遠在天邊的人忽然就近在眼前了。
周集琛對于唐曼的表述反應平淡,他推了推眼鏡,照例進行一些狀態詢問,最后道:“一會兒讓家屬到辦公室找我詳談。”
帶著幾名護士浩浩蕩蕩走后,唐曼人還沒怎么反應過來。
一把拽住了溫今也的胳膊,不可置信道:“我沒做夢吧,我好像暫時不用死了?”
溫今也低頭看著幾乎鉗進她肉里的指甲,咬著后槽牙,“我快被你掐死了,我確信這不是夢。”
唐曼如夢初醒,“哦,抱歉,一時激動。”
溫今也一點都不體諒,“必須給我算工傷。”
唐曼臉上是肉眼可見的輕松,“難道老天爺是看我命不該絕?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溫今也面色尋常地將溫水遞給唐曼,“別踏破鐵鞋了,你現在是磨破嘴皮。”
“喝口水,潤潤。”
跟唐曼閑聊了一會兒,她瞌睡上頭,眼皮一墜睡了過去。
溫今也小心翼翼走出病房關好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