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也看了一眼醉生夢死渾然不覺的安瑜,又回想方才徐向白咬牙切齒的模樣。
一時之間不知道讓安瑜最討厭的何佳予看到自己窘態和得罪了自己未來老板這兩件事,哪一件會更讓安瑜更破防。
她有斷片的惡習。
溫今也僅用一秒決定,還是先不告訴安瑜了。
不然她會連續在無數個深夜里醒來尖叫扭曲陰暗爬行的。
還會強制讓溫今也“懷民亦未寢。”
而何佳予不愧是影后,能把幸災樂禍表現成好心提醒。
“向白這人看著好說話,其實小心眼得很,特別睚眥必報。”
她說完,一副熱心腸的樣子,看向傅硯璟,“阿璟,看在我跟溫小姐認識一場的面子上,你可千萬要勸勸向白,別給安小姐使絆子。”
歸根結底是為了在溫今也面前表現出她跟傅硯璟的親密無間。
溫今也內心沒有任何波瀾,敷衍配合著她的演出,“何影后上心了。”
全程沒接話的傅硯璟此時毫無情緒的聲音橫插進來。
“你帶著醉鬼,怎么走?”
這話是對溫今也說的。
何佳予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里,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不滿。
恐怕連傅硯璟自己都不知道,他寡淡面容下,究竟為溫今也波動了多少次情緒。
“是啊溫記者,你們怎么走?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我司機送你。”
何佳予很快調整好情緒,將心下的百轉千回遮掩的滴水不露,反問順著傅硯璟的話關心溫今也。
可不經意流出的陰惻惻的目光卻被溫今也捕捉。
溫今也不敢坐她的車。
怕她的司機帶著溫今也和安瑜去死。
溫今也更不想在這場漩渦中拉扯。
她溫淡疏離地回答傅硯璟的問題,“宋二公子一會兒來接我。”
故意強調的身份,無形與傅硯璟避嫌。
剛剛看手機那會兒,宋在縝給她發消息問她在哪兒,說安康聯系不到安瑜,想知道她們是不是在一起。
得知溫今也處境后,二話不說就要來接她。
溫今也本來不想麻煩他,可光是扶著安瑜隨時搖晃墜地的身子就用盡了溫今也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她跟安瑜一個傷者一個醉鬼,確實需要一點人道主義援助。
于是給宋在縝發了定位。
江北大學離這不遠,大抵一會兒到了。
傅硯璟聞,眉梢染上霜意,冷腔冷調的嘲諷,“你真是絞盡腦汁,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找他示弱的機會。”
“剛剛在里面怎么不讓你的宋二公子去救你?”
嘲弄的話語像針扎一般。
好像就連她陷入困境都是為了博取男人眼球的手段。
誰會這樣糟蹋自己?
憤怒摻雜著酸澀感直沖天靈蓋,溫今也心里拗著一口氣,也沒了恭順的態度,“傅先生,我很感激你在淮密幫我教訓了壞人,但是就算沒有你,淮密的安保也是半小時一循。他們遲早會趕到。”
她靜靜看著傅硯璟的臉,難得較真,“宋二公子不需要來救我,而如果你的幫助是施舍的,是你折辱我的理由,我也不需要。”
氣氛頃刻間變得劍拔弩張。
何佳予趁機開口,一臉替溫今也著想,“阿璟,我們先進去吧,向白一會兒回來了。”
她嗔怪,“好歹緣分一場,你別老欺負溫記者。”
傅硯璟聲音很冷,“我欺負她?沒看到她炮語連珠恨不得給我定下十宗罪嗎?”
溫今也覺得困惑。
難道不是她在傅硯璟心底的罪名更甚嗎?
白眼狼。
心機女。
攀高枝。
她在他眼中,一塌糊涂。
何佳予責怪地看了傅硯璟一眼。
繼續善解人意的緩和氣氛,為溫今也開脫,“她們這些做記者的為了資源,難免跟一些富家公子哥,商業精英往來密切,你要理解溫記者。”
“為了事業上升,誰都想多把握一些東西的。”
溫今也嘲諷的扯了扯唇,不想理會何佳予的外之意。
不遠處,大亮的車燈由遠及近照了過來。
宋在縝的車停在了溫今也面前。
安康從車上下來,第一時間奔向了已經快昏睡過去的安瑜,把溫今也快要失去知覺的臂彎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