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包間的時候,他們已經沒再打撲克了。
反倒是一群人圍著徐向白,要他招供。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徐公子身邊這是又有新歡了?”
“這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新歡個屁。”
當時徐向白一上任就明令禁止以任何形式存在的辦公室戀情,“我這個當老板的,不得以身作則?”
“那你隨手揣一個女明星的照片也很可疑啊,之前哪兒見你干過這種事?”
徐向白慢悠悠喝了一口酒,“辟邪懂不懂?”
“啊?這小明星不是長得很好看嗎?”
徐向白哈哈笑了兩聲,“你要不看看她照片底下的簽名呢?跟鬼畫符一樣,還不夠鎮邪啊?”
“就這個丑字,給別人寫to簽,都分不清是祝福還是詛咒。”
說罷,還尋求認同地給旁邊對這個話題不感冒的周集琛看了看。
照片大咧咧地懟在周集琛眼前,他不想看也得看。
周集琛掀了掀眼皮,指尖推了一下鏡框,“這是……你們公司的藝人?”
“昂。”
他低聲呢喃,“安瑜。”
越發覺得這個世界小,江北也小。
徐向白,“怎么,你們認識啊?”
周集琛不動聲色收回視線,“照片上有她的簽名。”
徐向白嗤笑,“就這么丑的字也想收買我,長得那么漂亮就算了,字也這么算了。”
分明一幅嫌棄的模樣,但就是一直看著照片沉浸式自自語,“你說她這樣的高中追人寫情書,不會不好意思嗎?”
“對了,她也是江北一中的,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徐公子高中時有的女朋友就已經在不成名的女團進行偶像練習了,他這樣的人不管是早戀也好,談戀愛也罷,又怎么會把目光聚集在同一個地方。
周集琛喝了一口水,為了防止醫院有意外情況發生,他鮮少喝酒。淡聲道:“不知道。”
但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拒絕過女孩,那封情書他看都沒看一眼,從而產生了愧疚心理的原因,周集琛又補充了一下,“字……也還行吧。”
“這么客觀的丑字你也能夸,我服。”
傅硯璟就是這時候推門進來的,他對話題不感興趣,只是沒走心隨口問,“聊什么呢?”
“在說溫記者那閨蜜的字怎么那么丑,你要看一眼嗎璟哥哥?”
徐向白指尖捏著照片朝他揮了揮。
傅硯璟眼皮都沒掀一下,“自己留著欣賞吧。”
包間內燈光昏暗,傅硯璟在沙發的角落找到了那枚火機。
“先走了。”
徐向白說,“這么早?這局不是剛開始嗎?”
傅硯璟沒應聲,沉穩著步子離開,只是路過垃圾桶時,身影頓了頓。
有人湊到徐向白邊上小聲說,“你沒來之前,他已經喝了不少了。要不是看硯璟跟沒事人一樣,那個喝酒的架勢,我還以為他借酒消愁來了。”
又有人接話,“也不是跟沒事人一樣吧?我感覺他最近周身氣壓更低了。”
那人本來就是圈子里的邊緣人物,跟傅硯璟很難說上幾句話,這么一來,更是不敢跟他寒暄了。
徐向白皺了皺眉。
身旁周集琛站起身來,拍了拍徐向白的肩膀,“你們接著玩,他喝了酒,我去送送阿璟。”
周集琛從淮密走出來,就看到傅硯璟瀟瀟然站在車面前,咬著煙在等司機。
他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昏黃得燈影籠在他身上,秋風吹亂得他身上的黑色襯衫衣料微微顫動。
天氣微微轉涼,枝葉卻還繁茂著。
秋日的蕭瑟未至,但那股子寂寥感卻仿佛縈繞在傅硯璟身上。
他的臉半隱匿在夜色中,讓人看不清神情。
但周集琛只遙遙這么看一眼,就很確定——
傅硯璟有心事。
他情緒向來不顯山露水,要么散漫要么淡漠,讓人很難窺到內心波動。
他今晚也許不太對勁。
又不只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