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璟沒說話。
反而撥通了司機的電話,嗓音透著倦怠的沙,“來接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他無所適從的凝固感。
他心緒全亂了。
卻又有種無法思考的茫滯感。
孟清河目送著那輛價值千萬的車離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對是錯。
因為孟清河很清楚的明白,這場對峙他贏在——
傅硯璟真的愛溫今也上。
當他拿一個男人對溫今也的愛做贏得比賽的籌碼時候,他也不是什么翩然君子。
*
跟孟清河見面后,傅硯璟發現自己更不敢見溫今也了。
她那雙含淚濕紅的眼,是傅硯璟想起來都會疼到心悸的程度。
她到底當初回港經歷了什么呢?孟清河那句隱晦未說清的話,背后又藏著溫今也怎樣巨大的痛苦?
胸腔內頓涌出的百感交集,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包裹著他。
傅硯璟又撥通了電話。
“去查,溫今也當初回到江北后所有的病例,尤其是……心理疾病或者情緒疾病。”
傅硯璟久久不能平復下來。
也許某些東西,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他魯莽的,貿然的,倨傲的推遠了。
他何止是抱不到溫今也的人。
甚至——
抓不到她的衣角。
手機彈來一條新消息。
秦知儀:阿璟,你愿意回傅氏莊園一趟嗎?我有話跟你說。
傅硯璟揉著脹痛的眉心,吩咐司機,“去傅氏莊園。”
身上的咖啡漬早就干涸了。
在煙灰色的西裝上尤為醒目。
秦知儀還是第一次見自己風光霽月的兒子如此狼狽。
他雖然沒有所謂的嚴重潔癖,但衣冠向來也是一絲不茍的。
尤其是看向他掩不住失魂落魄的眉眼時,更是意外,“你這是……怎么了?”
傅憲宗的身影從樓上下來,他心里還帶著氣,但也妥協了:
“你想做什么都隨你了,也不必聯姻了,老爺子給你撐腰,你愛喜歡誰跟誰在一起跟誰在一起,怎么反而一股世界拋棄的落魄?”
這語氣夾槍帶棒的,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關心。
不會關心也就算了,倒很會捅刀子。
傅憲宗了然:“這是大費周章一通,追不上。”
傅硯璟都服了,倦怠感如潮水一般卷席,他看向秦知儀:
“你特地叫我過來一趟,就是為了讓他來冷嘲熱諷我?”
他倆戰線在除了家族利益面前,還有這么統一的時候呢?
“不是,我有東西要給你,你在這里等著。”
說完,秦知儀上樓,她站在諾大的梳妝間里,名牌包、奢品首飾、琳瑯滿目的衣服,她被鍍了一身珠光寶氣的光。
顯得人越發渺小。
像極了一件被精美豪華包裝的展品。
在這么多珠寶中,有個透明盒子里的首飾并不算起眼。
里面很多款式都是兩年前甚至三年前,不過依舊能從寶石折射出的光判斷出價值不菲。
這些東西,全部都來自溪山別墅。
她們分手那晚,秦知儀給溪山公館打去了電話。
秦知儀跟傅憲宗從來沒想過,一個身世普通內陸來的記者竟然能留在傅硯璟身邊那么久。
他們白天剛在傅氏莊園因為這個女人的去留不歡而散。
可晚上就從保姆口中得知要分手的消息。
并且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