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位者低頭的戲碼不是爽文,反而叫旁觀者都覺得揪心。
有人夜騎,蹬著山地車路過,下意識撥動把手旁的鈴聲提醒。
清脆連貫的聲響讓傅硯璟恍然回神。
他將手機慢慢地遞到助理手上,坐回了車里。
明明他狀態仍有著大徹大悟后的迷惘,像是迷失在荒島上的旅人,無所依托,沒有方向。
但助理就是覺得,傅硯璟此刻,有迫不及待想要到達的地方。
“老板,我帶您去哪兒?”
引擎聲響起。
他聽到后面男人沙啞著聲調:
“去靜水花園。”
*
“不哭,花花。”
勛勛的身高只到溫今也的腰。
因為智力的原因,他去了普通學校,被小孩子們排擠,欺負,有了抑郁自閉的傾向。
所以大多數時間都跟媽媽一起呆在花店里。
陪著媽媽弄弄盆栽,修剪花枝。
他真的很乖,可上帝卻為他關上了這樣一扇窗。
男孩的臉上沾著些許泥土,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底卻澄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質。
如同這個世界上最干凈的鏡子。
溫今也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
她這才回過神,原來自己已經站在這里,哭了很久。
小男孩滿是泥土的雙手,捧著一盆開得正艷的蝴蝶蘭。
是他剛弄好的杰作。
溫今也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伴隨著低頭的動作,那滴淚不偏不倚落在了蝴蝶蘭的葉子上。
如同晨間的一滴露。
勛勛又重復了一遍,“姐姐不哭,花花給你。”
溫今也轉頭,看像花店里。
房東站在門口,看著勛勛,又看看溫今也,欣慰的點頭。
她用手背胡亂擦干臉上的淚痕,聲音還帶著哭過的悶。
半蹲下身子,視線與勛勛齊平,雙手鄭重其事的結果。
“謝謝你的禮物,姐姐不哭了。”
勛勛歪頭,“姐姐,我們這樣是朋友了嗎?”
“是呀。”
“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嗎?”
“姐姐很愿意。”
勛勛聽到這句話,純凈的笑容自臉上綻開。
扭頭朝房東跑去。
“媽媽,媽媽我又有新朋友了。”
“潭潭不喜歡跟我玩,我也不要跟他玩了。姐姐愿意跟我玩,姐姐是我的好朋友。”
溫今也怔在原地。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她原來時至今日,才真正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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