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也,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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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槐路距離市中心那么遠,他就算是個街溜子,也不會恰好路過這里。
就是這樣低低的一聲詢問,將傅硯璟平靜或脆弱之下的目的全部暴露。
溫今也忽然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傅硯璟,這樣接近于耍賴的做法讓他這個人那么格格不入。
以至于她說話的語調不像質問,更像一種無可奈何,“你繞了這么大一圈,就是為了向我求證一個早就知道的答案?”
這句反問,無疑又重復了一遍意料之中的答案。
傅硯璟手上的動作一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還有機會求證嗎?”
他嗓音一下子緊繃起來,聲音低而緩慢,很怕驚動溫今也抗拒的情緒。
“我回溪山公館,找到了那張泛黃的一寸照。在你當初決定留下那張照片時,甚至往前更久,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溫今也眼眸微動。
那些被塵封的記憶之上,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窗紙。
隨著傅硯璟的話而鼓動,隨時有破裂的可能。
她緊緊捏著手指,不愿回想,怕窗紙破裂,情緒泛濫。
再重溫一遍當時喜歡傅硯璟的心酸。
“不要再逆水行舟了。”
溯洄從之,起碼也要有個的。
但她跟傅硯璟,從來只有單方面的記憶。
“可我的心空了,溫今也。”
他短暫的閉了一下眼睛,在黑暗中很多話不需要思考,只隨著心說出:
“我丟了很多重要的東西,我想找回,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只是一些塵封的記憶。我拿著你遺落的失物,拼了命的想回溯。溫今也,你給我一點線索好不好?”
他到底在拼命找什么呢?
“可是,我在過去,從未出現在你的記憶里。”眼底瞬間騰生起水霧,溫今也強迫自己維系出事不關己的平淡,
“何況那張照片不算我的失物,現在對于我而,是物歸原主。”
細聽帶哽的話語里,有著另一層弦外之音,“傅硯璟,我終于把你留在我身上的東西,還給你了。”
“篤篤篤——”
天花板上空傳來沉悶的敲打聲。
勛勛不知道摔掉了什么東西。
這突兀的聲音瞬間敲散了空氣里浮動的酸澀情緒。
溫今也如夢初醒,火速的轉身跑到洗手間,很快傳來簌簌水聲。
而傅硯璟冷靜下來后,開始暗怪自己沒沉住氣。
怎么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自亂陣腳。
他們之間隔閡太深,一味糾纏只會將溫今也越推越遠。
唯有滴水石穿。
一屏一吸之間,傅硯璟已經收斂好眉宇間所有微妙的反應。
等溫今也再出來,他克制的沒去看溫今也泛紅的眼眶。
又把她惹哭了。
反向操作,天條+1。
空氣里縈繞著熟悉的淡香,傅硯璟只好連呼吸都克制隱忍。
溫今也說:“從港城回來,我們說好了——”
后面的話傅硯璟不敢聽,他喉結滾了滾,在溫今也即將說出下文那一刻適時打斷:
“你放心,我不是來破壞你平靜生活的。”
他是來加入她的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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