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孔深林口中不茍笑、架子極高的王處長,如同面前有鏡頭要上央視新聞似的,神態要多溫和謙恭有多溫和謙恭。
“漢江街的開發拖了很多年,現在能順利進行,多虧了恒基眼光獨到出手闊綽啊!我代表整個漢江街,不,整個江北感謝您。”
“王處長重了。”他語氣不咸不淡,榮辱不驚的臉上沒因這份恭維而起任何波瀾。
電梯里的頂光自上而下照映在他臉上。
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角,冷峻而清晰的下頜,更顯的他整個人不近人情,沉冷迫人。
但那份冷,在目光捕捉到溫今也時,融化了些許。
他率先走出來,步伐頓在原地。
漆黑的眼眸中不動神色流露出一抹錯愕和驚喜。
王處長、董特助還有那位林科長一并走出電梯。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溫今也呼吸一滯,隨后極快地低下了頭。
孔深林已經熱情恭敬得向前去找王處長握手,打招呼。
因此,沒人發現溫今也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除了那道溫今也刻意忽略,但始終膠著在她身上的目光。
孔深林一番奉承的話寒暄過后,王處長也發現了新鮮面孔,看向溫今也,“這位是……?”
溫今也禮貌微微彎腰,頷首,“您好王處長,久仰大名,我是江北電視臺的記者溫今也,最近剛剛調到社會新聞部。”
孔深林有意給溫今也鋪路,又補充道;“溫記者之前在財經界非常出名,曾經是位優秀的財經記者。”
王處長了然,“那以后可就要多多打交道了。”
“是我的榮幸。”
傅硯璟靜靜看著。
看著她躲避著跟自己對視的眼神,就當他如同空氣。
那份生怕別人看出一點他們之間端倪的不安與不自然,要多做賊心虛有多做賊心虛。
驀地,他唇角牽起一抹幾不可察的輕慢弧度。
“溫記者,好久不見。”
這聲音一出,空氣凝滯了幾秒。
王處長眼眸中劃過詫然之色:“傅先生跟溫記者認識?”
孔深林也愣住了,反應了好幾秒后,才恍然大悟:“之前溫記者才財經圈報道,是不是采訪過傅先生?傅先生跟今也是不是早就認識啊。”
傅硯璟平靜的目光在人群中游弋一圈,最終定格在溫今也身上。
云淡風輕地裝起了大尾巴狼:“認不認識,得看溫記者還記不記得我了。”
這句話一拋,溫今也半垂著頭,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她。
傅硯璟這種備受矚目的一個人,輕飄飄一句話,也能讓她這個小透明變成關注焦點。
她肩線都緊繃起來,深吸一口氣。
“怎么會不記得傅先生呢,當初傅先生肯接受我的采訪讓我倍感榮幸。只是很驚喜,傅先生竟然記得我。”
疏離和驚喜被她官方的語調拿捏的恰到好處。
但傅硯璟還是聽出了她話的尾音,因為咬牙而帶著輕微的顫抖。
他到底要!干!什!么!
溫今也長發自然垂落,幾縷輕柔的發絲稍稍擦過臉頰,微遮眼眸。
她借著這股朦朧綽約的遮掩,不動聲色地瞪他。
生怕他在這種場合亂來。
能把他當做瘟疫的,除了對家,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溫今也了。
可后者卻當著眾人的面不遺余力地夸她。
“溫記者業務能力強,氣質長相又出塵,一眼萬年,沒齒難忘。”
傅硯璟依舊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樣,讓眾人聽著他直白的夸贊,也不敢往旖旎的方向去揣摩。
唯有董特助站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面無表情的閉了閉眼。
他老板已經在追妻路上徹底放飛自我。
浪得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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