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也跟安瑜打電話的時間神情專注。
連傅硯璟什么時候將車停下的都不知道。
車停在了一家藥店旁,不一會兒,傅硯璟便拎著一個透明袋走了過來。
彼時電話剛剛掛斷。
傅硯璟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溫今也下意識側過身看他,“你要從這兒進?”
傅硯璟屈身,半蹲在地上,以仰視的角度看向溫今也。
在溫今也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捏住了那節纖細的腳踝。
溫今的褲腿被他指尖上撩起。
傷口在白皙的小腿上異常突兀,此時還在滲著血。
傅硯璟有條不紊地從袋子里拿出雙氧水和碘伏棉簽,動作輕而柔。
“傷口還沒好就忘了疼了?”
溫今也這才后知后覺。
但也不是完全忘了。
雙氧水觸及到傷口的那一刻。
溫今也疼得瑟縮了一下,腿下意識往回收。
腳踝卻被傅硯璟穩穩按住。
“處理傷口呢,別躲。”
他用沾滿雙氧水的紗布細細擦拭著腿上干涸的血痕。
眉眼柔和而認真。
這樣溫柔的時刻,過去傅硯璟也會有。
溫今也跟溪山公館的保姆阿姨感情融洽而親密,經常在家會幫著保姆阿姨做事。
有時候幫的會是倒忙。
幫保姆阿姨雕水果擺盤的時候,刀尖劃破了手指。
血珠沁出滴落。
保姆阿姨急得立馬去翻找藥箱。
傅硯璟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步履匆匆而來,寬大的風衣還來不及脫下,接過保姆阿姨手中的藥箱,徑直走到廚房。
溫今也對這種小傷從來都是見怪不怪。
在舅舅家的時,有時候被舅媽推到墻上短暫暈厥也沒人會理會她。
她醒來后照常洗衣服,寫作業。
任由后腦勺的包鼓起來,扎馬尾時反而讓后腦勺更圓滿了。
安瑜知道這件事后,心疼和笑點在打架,一邊掉眼淚一邊用紙擦著鼻涕,“照你這么說,我的后腦勺是不是也有救了?”
“老師,就沒有不這么陰間的辦法嗎?”
看著血珠連成線,溫今也淡定的打開純凈水水管沖洗。
直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自身后圈著她腰伸過來,掰正了水龍頭開關。
嘩啦啦的水流戛然而止。
靜默之中,刮擦在耳邊的呼吸卻清晰了。
溫今也愣了一下,熟悉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她感受到身后胸膛的溫熱。
雀躍轉身。
下一秒就被男人抱起到臺面上。
雙腿懸空著,她視線與傅硯璟平齊。
那個她不曾在意的傷口,傅硯璟卻在意。
有條不紊地打開醫藥箱,取出碘伏棉簽。
清冽的語調帶著幾分寵溺,“溫今也,小孩子不能玩刀知不知道啊?”
“我沒亂玩。”溫今也下意識反駁,“我是想幫……”
忙也沒幫到。
反而讓保姆阿姨跟著著急了一番。
她的聲音心虛下去。
紗布纏繞。
傅硯璟包得真的很丑。
可是那是第一次,溫今也身上細小的傷口,有人在意。
保姆阿姨在意。
她愛的人也在意。
莫名的酸脹涌起,眼淚瞬間蓄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