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實在不善。
安瑜也有了脾氣。
“你莫名其妙質問我做什么?我怎么想的重要嗎?我就是一個娛樂圈打工人,有什么資格置喙老板情事?你想做什么做什么,難道還需要跟我交代嗎?”
安瑜胸口起伏著,“再說了,你睡過的女人多了去了,何佳予又有什么了不起?我還要因此對你刮目相看嗎?”
他驀然愣了一下。
他原本是怕她誤會的。
但她好像——
完全不在意。
她只是把他當作老板而已。
人打工怎么會愛上老板?就像軍訓不會愛上教官一樣。
她討厭他。
在安瑜心里,自己也不差這一個罪名。
徐向白倏然自嘲一笑。
“我是沒有必要跟你交代什么。”
“那你叫我來……”
他轉過身背對著安瑜,讓人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只是話語里有著惜字如金的淡漠,沒了平時的談笑風生。
“出去。”
安瑜深吸一口氣。
“好。”
高跟鞋踩過光滑的地板,在寂靜到落針可聞的辦公室格外突兀。
徐向白咬著煙,沉默中,又忽然喑啞道:
“喂,我跟何佳予,什么事都沒有。”
“我不喜歡她。”
*
宋在城一把子年紀忽然要開酒吧這件事,徐向白一早就銳評過。
老來俏。
板正了三十年的人,作為家中長子,多少人眼中日進斗金的商業精英。
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
忽然一擲千金開這家酒吧,營銷加裝修,燒了不知道多少個。
不過所幸營業額也沒辜負他。
開業第一天,酒吧火爆,散座包間全都坐滿,舞池中央更是人影交織。
頂樓包廂里,更是坐著不少江北甚至相鄰幾座城市有頭有臉的富二代公子哥兒什么的。
捧場也好,借著由頭聚聚也好,人難得的全。
在多少人眼中,宋在城開酒吧都是離經叛道的表現。
有人打趣。
“你這叛逆期來的也太晚了。”
宋在城只笑,“我總得干點自己喜歡的事。”
“看不出來你屬于悶搔卦的,看起來一本正經不茍笑的,原來也喜歡這種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感覺。”
“我家二公子都能學金融了,我怎么就不能開酒吧了。”
被緊成一條線的人渴望人生有松弛打盹的片刻,被放養不寄予厚望的人也會想著證明自己的價值。
自從宋在縝在感情上幼稚完跌了跟頭后,他是真的成長了。
宋在城比誰都欣慰。
提到宋在縝,有人說:“二公子當年也是夜場小王子,出了國之后倒是性情大變。社交平臺上分享的日常生活,不是讀書學習,參加各種比賽,就是騎行爬山游泳,這生活規律健康的我都不敢認。”
還有人問:“二公子打算什么時候回國看看?好久沒見他了。”
“快了。”
圣誕節前后,他那邊有很長的假期。
自從宋在縝出國后,跟宋家所有人都聯系甚為淺薄。
所幸眼里心里,還有他這個大哥。
酒開了一輪又一輪。
大家聊得熱火朝天的時,才發現有個人,從一開始就加入過。
謝庭湊過去拍了拍徐向白的肩膀,“徐公子,你是純奔著宋在城的酒來的啊?”
鮮少有見他這樣在抱紅攬翠的環境里,興致缺缺的時候。
謝庭還挺不可思議的,“你這是受什么刺激了?”
徐向白喝酒的動作一頓。
心里確實堵悶得慌。
不過還是嘴硬的反駁,“你哪只眼睛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