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死守任務的濱本喜三郎,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幾乎就宣判了自已的死刑,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戰局一再糜爛,恐怕關東州也難以保全,說不定就在自已殊死抗敵的時候,南次郎就準備帶著剩余的士兵坐船逃跑了。
不光是濱口喜三郎自已,幾乎所有的聯隊長都覺得必敗無疑,在金州灣地區本來稀少的幾艘海軍艦船,在東北軍逼近的時候,就陸續撤離,甚至連裝都不想裝一下,煙囪的黑煙噴的老高。不少陸軍士兵看見海軍這樣揚長而去,更是心生不滿,叫罵連天。
就在這時,攻城的沖鋒號已在前沿陣地炸響。楊宇霆站在城外臨時指揮所內,望遠鏡里清晰映出日軍第二師團的布防。
4聯隊守灘涂、17聯隊據市區、30聯隊控核心,炮兵聯隊在老鐵山架炮,騎兵聯隊散在城郊游弋,看似嚴密的防線,實則滿是新兵的慌亂。他抬手一揮,傳令兵立刻奔向下屬各旅:“王鐵漢十八旅破左翼灘涂,唐聚五的三旅端炮兵制高點,林虎十旅攻破市區防線,藥警總團待勢突擊縱深!”
號令既出,十萬雄師如潮水般按部就班的行動了起來,猶如一臺臺緊密的儀器。左翼的十八旅最先接戰,由于十八旅是新兵部隊,自從組建以來,一直沒有打出什么漂亮的戰斗,旅長王鐵漢作為一旅出身的嫡系旅長,一直憋著一口氣,想要打一個像樣的翻身仗,這一次他親自帶隊,士兵們扛著木板蹚過冰冷海水,在灘涂上架起臨時浮橋。日軍第4聯隊的新兵對著海面亂開槍,子彈濺起的水花卻擋不住東北軍的沖鋒。工兵連抱著炸藥包沖上前,“轟隆”幾聲炸碎鐵絲網,十八旅士兵踩著浮橋上岸,與日軍展開近戰。槍托撞擊聲、刺刀交鋒聲混著新兵的慘叫,灘涂海水很快被染成暗紅。第4聯隊的新任聯隊長小谷伊太郎揮刀嘶吼,可是面對這樣絕境的新兵們早已潰亂,有的扔下槍往市區逃,卻被東北軍士兵們追上去舉槍射殺,有的蜷縮在工事里頑抗,最終被手榴彈炸得粉碎。戰況呈現一邊倒的情況,十八旅幾個小時的時間就一路推著第四聯隊,將其擊潰,下午時分,十八旅便撕開左翼防線,第4聯隊殘部在城區內四散奔潰,沒有了組織。
右翼的三旅則趁著海霧潛行,唐聚五帶著士兵繞開騎兵巡邏線,摸到老鐵山腳下。山上的日軍炮兵正忙著調整炮口,想轟擊東北軍中路陣地,全然沒察覺身后的威脅。“上!一個不留!”唐聚五低喝一聲,士兵們貓腰借著樹木掩護靠近,沖到炮位前立刻舉槍射擊。炮兵們慌作一團,有的想拉響火炮同歸于盡,被士兵們搶先扣動扳機。有的往山下跑,卻被埋伏在山腰的機槍掃倒。三旅沒費多少功夫就控制陣地,繳獲十幾門野戰炮,還順手調轉炮口,對著城郊的騎兵聯隊開火。
中路的十旅任務最重,他們此時已抵達金州灣市區的中心位置,林虎看著17聯隊布下的街壘,沙袋堆滿街道,建筑窗口架著機槍,火力點配置的非常有章法。
“劉雅樓,讓炮團轟他們的火力點!”林虎對于這種以多打少,以強打的弱的戰斗,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果斷的下著命令,十幾發炮彈呼嘯著砸向街道,日軍機槍陣地瞬間被煙塵吞沒。十旅士兵趁機沖進城,與17聯隊展開巷戰。一團團長李天保一馬當先,帶著一團的戰士們如同虎狼一般沖入敵陣,這里僅存的一些17聯隊的福島老兵,還算善戰,東北軍將士們有的踹開房門扔手榴彈,房內日軍慘叫著倒下,有的爬上屋頂從天窗射擊,將躲在屋內的新兵一一擊斃。
十字路口的崗亭成了阻礙,二團黃永利士兵先讓重機槍壓制,再繞到側面扔炸藥,“轟隆”一聲炸塌崗亭,里面的鬼子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