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是枯燥無聊的,這些士子們有時候也想找點樂子。
如果自己提供的趣事和新聞能出現在報紙上,被人看到,也算是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加上李鈺現在是府學中公認的第一人,連高登云和馬致遠都成了他的跟班,因此響應者眾多。
甚至望川縣的士子,還提供了一些陳家的線索,包括阮家案的也有。
李鈺讓方清線不要印刷陳家事情在報紙上,只印刷話本,小故事和花邊新聞及趣事。
等到報紙火了,線索多了,再一次性刊登。
李鈺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緊緊的,上午讀書,下午寫文章,傍晚練拳法,晚上寫話本和故事。
然后他去找了林修遠。
林修遠也住在府學內,聽到李鈺來找他讓他指點學問,老懷大慰。
自從李鈺成了院案首,他便關注李鈺在府學中的表現,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不僅月考第一,歲試也是第一,壓得其他士子抬不起頭。
這讓林修遠有些驕傲,李鈺是柳夫子的學生,柳夫子是他的學生,就相當于李鈺是他的徒孫。
當然現在這關系有點亂,他點了李鈺成院案首,也就相當于是李鈺的座師。
不過不管是哪種,李鈺都和他有關系。
去年他見李鈺去請教周文彬學問,沒有來找他,讓他還有不開心。
我堂堂學政在此,水平比周文彬高不少,而且還是你的座師加師爺,你居然舍近求遠,這讓林修遠有些不開心。
后來和周文彬閑聊,林修遠旁敲側擊了一下,結果周文彬居然給他訴苦,說李鈺太勤奮,太刻苦,搞得他都怕了。
林修遠頓時皺眉,府學中有如此刻苦好學的學生是好事。
你身為府學教授居然說怕,真是太不應該了。
既然周文彬躲出去編撰地方志,那么李鈺應該來找自己請教了吧。
結果這一等,都過年了李鈺都沒來,這讓林修遠有些不開心,雖然我的本經不是春秋,但我對春秋也有涉獵啊。
而且周文彬出去后,林修遠就一直在做準備,將春秋撿起來看了幾遍,自覺可以指導李鈺,結果左等右等都不來。
他又不好拉下面子去找李鈺,因此一天到晚氣鼓鼓的,覺得自己的春秋白看了。
沒有想到現在李鈺終于來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精心準備多時的珍寶終于等來了賞識之人。
他強壓下嘴角的笑意,故意清了清嗓子,擺出平日威嚴持重的模樣:“讓他進來。”
李鈺恭敬入內,說明來意,又將柳夫子搬了出來。
林修遠心中大悅,暗道:這小子總算開竅了!知道要求教真佛了!
接過李鈺遞過來的文章便看了起來,一共五篇文章,兩篇四書,兩篇經義,一篇策論。
林修遠在四書的造詣上是很高的,李鈺的文章他看后也暗暗驚訝,比起歲試的時候又有了小小的進步。
“不錯,不錯,不過還能精進。”林修遠捻著胡須,針對李鈺文章中的問題,引經據典,深入淺出,一一剖析解答。
時而高屋建瓴,時而細究字句,確實讓李鈺有茅塞頓開、撥云見日之感。
“多謝座師指點!學生明白了!”李鈺眼中閃爍著悟道的光芒,恭敬地行禮告退,心滿意足。
“以后常來。”
林修遠看著李鈺的背影,撫須微笑,心中充滿了為人師者的成就感,只覺得連日來的悶氣一掃而空,這《春秋》總算沒白看。
而且李鈺的聰慧超過了柳夫子。
這讓林修遠越發高興,作為學政,自然是想要看到任期內出現天才,而李鈺就是這樣的天才!
卻不知他這句以后常來,讓林修遠深刻明白,什么叫高興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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