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翹說完便不再動作,淡定地與鏡子里的拉斐爾對視。
拉斐爾微微瞇眼,目光在鏡面上慢慢移動,似乎在考慮要從哪里開始動手比較好。
下一刻,他抬起手,放到聞翹的脖頸上,五指收緊。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掌很涼,手指細長有力,如同一道絞索,牢牢套住獵物的喉嚨。
聞翹感受到了輕微的窒息感。
不是很好,但可以忍受。
與此同時,拉斐爾也在鏡子里靜靜地觀察她。
即使被掐住脖子,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神色平靜,連脈搏跳動的速度都沒有加快。
她真的不怕死?
還是認定他不敢殺她?
拉斐爾注視她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
就在聞翹準備開口催促的時候,拉斐爾忽然出聲。
“我改變主意了。”他說,“你還是活著更有趣一點。”
剛才不還是“骯臟的下等貨色”嗎,這會兒又變成“有趣”了?
聞翹撇了下嘴角,懶得評價。
話雖這么說,但拉斐爾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并沒有拿開。
他像是累了一樣,原本扣在她脖子上的五指放松下來,手掌虛虛地壓在鎖骨處,動作也由掐改為撫摸,莫名多了一絲曖昧的意味。
聞翹能感覺到他正在用指腹輕輕撫摸她頸間的肌膚。
微妙的電流感讓她下意識蹙眉:“你又要干嘛?”
“怎么,害怕了?”拉斐爾低頭湊到她耳邊,濕潤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耳廓里,“害怕就求饒,哭出來也可以。”
誰會因為被摸一下就哭鼻子啊?
聞翹再次對此人的腦回路感到無語,她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說:“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你不嫌臟就行。”
她說的倒不是拉斐爾經常掛在嘴邊的那種臟,畢竟她從沒覺得貧民窟出身的人和貴族有什么區別,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死了都一樣,誰也沒資格嫌棄誰。
她說的“臟”,是真的身上臟。
她從下了私人飛船后,先是坐專列,接著一路走到宿舍,歇了沒多久就出去吃飯了,吃完飯又是逛圖書館又是找訓練場,前前后后走了不少路。
也就是光腦沒有記錄步數的功能,不然她今天的運動量絕對可以在步數榜上名列前茅。
饒是她這種不愛出汗的體質,一天下來,也出了不少汗。如果沒有拉斐爾在這兒礙事,她現在估計澡都洗完了,正爽爽躺在床上發呆呢。
拉斐爾聞,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她瑩白細膩的脖頸間。
臟嗎?
當然是臟的。
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碰過貧民窟的下等人。
他在新聞里見過那些人灰撲撲的樣子,滿身油污,眼神渾濁,連血液都散發出惡臭的氣味。
但這家伙,似乎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