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股足以將人逼瘋的詭異氛圍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蕭臨淵!”
人群像是被分開的潮水,一個面容俊朗的年輕人從驚恐的族人身后走了出來。
正是被點名的蕭家如今的第一天才,蕭天策。
他的相貌與蕭臨淵有七八分相似,同樣是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臉頰。但那雙眼睛里,沒有蕭臨淵的冰冷死寂,反而充斥著一種長期被嬌慣出來的傲慢,以及此刻被恐懼扭曲后的陰鷙。
他身上那件用料考究的錦袍,此刻沾滿了灰塵,顯得有些狼狽。
他強行壓下內心深處那股源自血脈的戰栗,色厲內荏地對著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吼叫起來。
“你別太囂張了!”
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尖銳,甚至帶著一絲破音的顫抖。
他死死地盯著蕭臨淵,仿佛要用眼神將對方凌遲。
“你的東西?笑話!”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試圖用音量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這本就是世界的法則,更是我們蕭家的立足之本!”
“當年是你自己沒用!是個血脈斷絕的廢物!保不住自己的東西,怪得了誰?”
這番話,他吼得理直氣壯,仿佛在宣讀什么至理名。
他挺起胸膛,下意識地感受著心臟處那滴龍裔祖血傳來的澎湃力量。那股溫暖而強大的能量流遍全身,給了他一絲虛假的勇氣。
對,就是這樣。力量才是一切。他,蕭天策,才是勝利者!
“這滴祖血,三年來早已與我完美融合,它現在是我的!是我蕭天策的東西!”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潮紅,眼神變得狂熱起來。
“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被家族拋棄的棄子,一條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
“憑什么回來拿走我的力量?”
“憑什么?”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唾沫星子橫飛,那副樣子,像極了一只被逼到墻角,只能瘋狂齜牙的野狗。
不遠處,一直抱胸看戲的紀聽竹,實在是沒忍住。
“嘖嘖。”
她搖了搖頭,那雙碧色的眼眸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愚蠢的人類,典型的‘竊取公司核心技術后反咬一口,聲稱是自主研發’的無恥小人。”
她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身旁一臉崇拜,正在瘋狂做筆記的沈觀南。
“在我們精靈族,這種貨色,是要被扒光了吊在生命樹的最高枝上,風干成臘肉當反面教材的。”
沈觀南推了推眼鏡,小聲而認真地附和:“確實,嚴重違背了‘企業誠信’原則,應永久記錄在‘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中,行業永不錄用。”
另一邊,蕭戰陰沉著臉,卻沒有開口阻止蕭天策的叫囂。他的內心在劇烈地掙扎。
一方面,他確實舍不得這滴祖血,那是蕭家未來的希望。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蕭臨淵到底想怎么“拿”回去。
他就不信,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真敢剖開自己親弟弟的胸膛!蕭天策的叫囂,甚至讓他看到了一絲轉機。
蕭天策見父親沒有阻止,膽氣更壯。他以為自己的話術起了作用,以為自己抓住了對方的“軟肋”。
他深吸一口氣,竟然主動向前踏出一步,臉上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挑釁。
“怎么?不服氣?”
他試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來掩蓋自己雙腿的顫抖。
“那就按照我們蕭家自古以來的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