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之中。
一股遠超三長老,如深淵般厚重,如山岳般磅礴的恐怖氣息,毫無征兆地從蕭家府邸的最深處,席卷而出!
嗡——
沈觀南精心布置的縛地之牢法陣,那燦金色的符文光芒,在這股氣息的沖擊下,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嗡鳴,光芒劇烈地閃爍起來。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壓。
紀聽竹臉上那副看好戲的慵懶表情瞬間收斂,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傳說級長弓,碧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溫以安更是將巨大的塔盾重重地頓在身前,腳下的石板瞬間破裂,他用自己的身體,為身后的老板和同事們,筑起了一道最堅實的壁壘。
就連一直如同影子般存在的隋聿,那握著匕首的手,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調整,刀刃與三長老的皮膚之間,距離又縮短了一分。
下一秒,一道身影,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就那么一步踏出,出現在了廣場的半空中。
那是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玄黑色的勁裝,金色的絲線在衣襟和袖口繡出繁復的龍紋,隨著他的動作,仿佛有活物在流轉。
他的面容,與蕭臨淵有六七分的相似,同樣是棱角分明的輪廓,同樣是高挺的鼻梁。但他的臉上,沒有蕭臨淵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被歲月和權勢沉淀出的威嚴與滄桑。
他只是靜靜地懸浮在那里,便成了整個天地的中心。
他,就是蕭家的現任家主,龍城三大巨頭之一,也是蕭臨淵的親生父親——蕭戰。
蕭戰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他的視線首先落在了被法陣困住、動彈不得的族人,和被隋聿用匕首抵住咽喉、滿臉屈辱的三長老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眉心卻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緊接著,他的目光轉向了神恩天團的眾人。
他在溫以安那面流動著神圣光輝的塔盾上停留了半秒。
又在紀聽竹那張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傳說級長弓上停留了半秒。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始終沉默不語、身形挺拔如槍的銀發青年身上,他的親生兒子,蕭臨淵。
在那一瞬間,蕭戰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從蕭臨淵體內散發出的那股血脈氣息。
那股氣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是屬于他們蕭家最正統的龍族血脈。
陌生的是,那股血脈之力,精純、霸道、凝練到了一個他都感到心驚的程度!
那不是一個廢人該有的氣息!
那甚至比他自己的龍血,更加具有壓迫感!
怎么可能?
一個被判定龍脈斷裂、淪為家族棄子的廢物,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時間里,不僅恢復了實力,甚至還完成了血脈的蛻變與進化?
蕭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
他想過蕭臨淵或許是得到了什么奇遇,修復了損傷。
他甚至想過,這可能是某個敵對勢力,故意設下的一個局。
但他唯獨沒有想過,現實會比他最大膽的猜想,還要離譜!
他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開口了。
“蕭臨淵。”
他緩緩開口,一字一頓。
“你到底,傍上了什么勢力?”
這句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蕭臨淵的心上。
傍上?
勢力?
蕭臨淵那雙始終平靜無波的金色龍瞳,泛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
他微微抬眼,迎上了自己父親那審視、猜忌、甚至帶著一絲警惕的目光。
他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欣慰和關切。
有的,只是對未知力量的忌憚,和對“失控資產”的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