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那聲嘶啞的咆哮在廢墟中回蕩,他身后殘存的部下們臉色煞白。
斷臂的親衛隊長握著武器的手在顫抖,鮮血從包扎草率的傷口滲出,染紅了破爛的軍服。他茫然地望著遠處那片金色光罩籠罩的戰場中心,那里神光閃爍,魔物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前進?總指揮,我們去哪里?”
親衛隊長的聲音帶著顫音。他們剛才親眼看到,那些強大到令人絕望的深淵魔物,在神恩天團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他們沖上去能做什么?連戰斗的余波都能把他們撕成碎片。
“證明自己的價值?”另一個衛備隊軍官喃喃重復著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混雜著荒謬和一絲動搖,“讓盛老板看到?我們還有什么價值?”
是啊,他們還有什么價值?
引以為傲的防線被輕易撕碎,成名已久的強者在人家手下走不過一招。他們就像瑟瑟發抖的鵪鶉,只能躲在遠處,看著別人上演神仙打架的戲碼。
現在沖上去,不是添亂嗎?
雷蒙沒有回頭。
他那張因失血和疲憊而蒼白的臉上,此刻浮現出近乎瘋狂的執拗。額頭上的汗珠混合著血跡,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他的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渴望。
那是一個傳說級強者,在面臨徹底失敗時,最后的掙扎。
他沒有解釋太多,因為他知道,任何語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用行動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雄獅城的戰士,沒有廢物!”
雷蒙怒吼一聲,將體內殘存的斗氣全部壓榨出來。金色的狂獅斗氣再次在他身上燃燒,雖然遠不如全盛時期那般耀眼,卻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
他第一個朝著神恩天團外圍的戰場沖了過去!
他的目標不是那些強大到令人絕望的深淵炎魔或者恐魔獵手,而是一群從龍魂咆哮的沖擊波中僥幸存活,但已經陷入混亂和虛弱狀態的低階魔物。
這些,是神恩天團成員們不屑于去清理的“垃圾”。
“噗嗤!”
雷蒙手中的重劍狠狠劈開了一只腐化獵犬的頭顱,腥臭的血液濺了他一身,他卻毫不在意。肌肉緊繃,青筋暴起,他用盡全力再次揮動武器,沖向下一個目標。
他身后的那些部下們,看著總指揮那決絕的背影,終于明白了。
總指揮不是瘋了。
他是在用這種最卑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向那位神恩天團的老板,展現他們最后的,也是僅有的一點“價值”。
我們打不過強的,但我們可以清理雜兵!
我們無法參與核心戰斗,但我們可以為你們掃清后顧之憂!
我們不想被放棄!
我們也想得到那份“神恩”!
“媽的!跟總指揮干了!”
斷臂的親衛隊長用牙齒咬住衣角,草草包扎了一下傷口,怒吼著跟了上去。
“算我一個!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
“為了江城!為了成為優秀員工!”
一時間,這支原本已經瀕臨崩潰的隊伍,竟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士氣。他們不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榮譽而戰,而是為了一個無比現實,無比誘人的目標——跳槽!
他們繞開了主戰場,開始瘋狂地清理那些被神恩天團打殘、打漏的漏網之魚。
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盛時意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