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的男人手里的望遠鏡一直在緩緩移動,隨即定住。
望遠鏡里,一個極難察覺的灰色人影正在努力在玻璃幕墻上攀爬,身上的深灰色衣服與深藍色幕墻幾乎融為一體。
男人仔細數了一下樓層,嘴角終于露出微笑。
“還有五層樓,信子就能攀上樓頂了。”男子輕聲說道。
女人頓時興奮起來,盡管她極目眺望,仔細搜索,也沒有發現信子的人影。
誰能相信,一個只有一米五的本子女孩,居然是個殺人機器。她殺人不是為了金錢,也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獨特癖好,而是享受那種征服欲。
這個叫信子的女孩才是他們最厲害的殺招,多少人死在她的無聲無息之下,女人已經記不清了。
約莫十幾分鐘后,她的眼睛都快看出眼淚了,才隱約發現一個淡淡的身影在樓頂上一閃而逝,隨即男人低聲驚呼起來,“成功了。”
短短的三個字,道出了這些日子說不盡的酸甜苦辣。他們為了制定刺殺計劃,幾乎耗盡了所有的腦細胞,當他們陷入絕望的時候,信子給了他們希望。
徒手攀爬三十層樓高的玻璃幕墻,依靠玻璃之間的鋁合金框架的連接縫隙,一個人徒手爬到樓頂,能用的工具就是固定在手上的兩個鉤子。
當信子說出這個辦法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行。
三十層樓的高度也就一百多米,平地上奔跑也就十幾二十秒,可這是高樓啊,地心引力可不只是讓人在地球上自由行走的。
男人一拍女人的肩膀,“走吧,該干活了。”
凌晨的香江終于慢慢陷入了沉寂,喧鬧之后的寧靜透著幾分詭異。
一個個人影從黑暗的巷道里面走出來,然后在馬路上匯集,如同一條條涓涓細流,逐漸匯集成了大江大河。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一個鬼影子,只有他們這些人走路發出的摩擦聲,只有他們手里的長刀閃爍著森冷寒光。
當人流逐漸靠近富沃大廈時候,守候在路邊的警車里的警員才有所察覺。
一個警員掏出手槍準備下車,被伙伴一把拉住,急聲說道:“沒看見他們那么多人,你去找死啊?你的槍能打死幾個?趕緊躲起來。”
那個警員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黑云壓迫過來,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那一股子勇氣頓時消弭于無形,留下的只有恐懼。
“快走。”伙伴打開車門,連滾帶爬從車里下來,頭也不回就往旁邊的小巷里跑去。
警員見狀,也開門下車,跟著伙伴跌跌撞撞踉蹌逃去。
人流在富沃大廈門前停住,領頭的便是那個肌肉虬結的壯漢。仰頭看看高聳的大樓直插夜空,仿佛一個巨獸看不到盡頭,只有頂樓的燈光在夜空里散發著倔強而無力的光芒。
壯漢的眼球慢慢泛起血絲,面對漆黑一片的大堂,他的手緩緩舉了起來,手里的刀在昏暗路燈的照映下散發著妖艷的金黃。
彎島臺北一個街邊電話亭,突然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里傳出好遠。緊接著,相鄰不遠的電話亭也滴鈴鈴鈴響了起來。
響了幾次后,鈴聲中斷。黑夜再次陷入一片寧靜,只有遠處機車炸街的轟鳴隱約在街道上回蕩。
幾分鐘后,兩個電話亭再次響起,十幾秒后停止。
街頭空無一人,機車的轟鳴早已消失,此刻除了微風輕輕在街道上劃過,商店門口懸掛的旗幡微微搖曳,再無其他聲息。
在這詭異恐怖的氣氛里,一輛停在路邊的貨車的門突然被打開,幾個黑影從貨箱里面跳了出來。
當先跳下來的黑影臉被黑色面罩遮擋,只有一雙凌厲的眼神在夜幕下爍爍發光。
黑影朝一個方向揮揮手,他的身后立刻走出兩行人來,一行人迅速穿過馬路,在一個小巷里消失不見。
剩下的人在他的帶領下,沿著馬路往前走去,腳步堅定,每一步都如尺子測量過一樣精準。
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樓頂消防通道前蹲下,伸手去推門,門卻紋絲不動。
身影從背后的包里拿出兩根鐵絲,往門上鎖眼里捅了幾下,只聽得細微的咔嚓一聲,身影便將鐵絲收好,伸手打開了門,迅速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