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平安京遺址。
這里是整個櫻花國靈脈的匯聚之地,也是御三家真正的根基所在。
一座古老的看不出年代的神社,靜靜地矗立在遺址的中心。
這里,名為天御中座。
尋常人,甚至連找到這里的資格都沒有。
此刻,神社那巨大的鳥居之下,血腥味濃郁得化不開。
藤原信長、松下源之介,以及源、橘、大神三家的家主,正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
他們每個人都身受重傷,靈力枯竭,形容枯槁,再無半分往日的威嚴。
在他們面前,三道身影,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左首一人,身穿白色狩衣,面容俊美如少年,雙眸卻仿佛蘊含著星辰生滅,正是當代安倍家的家主,安倍晴明的直系血脈——安倍有宣。
右首一人,身材魁梧,一身赤紅色的武士鎧,周身環繞著肉眼可見的爆裂火光,乃是賀茂家的家主,賀茂武藏。
居中而坐的,則是一個身形佝僂,臉上布滿詭異咒文,氣息最為陰沉晦澀的老者。
他是蘆屋家的家主蘆屋宗介。
御三家,時隔百年,再次齊聚一堂。
“藤原信長。”
安倍有宣緩緩開口,聲音清冷,不帶一絲煙火氣。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最前方的藤原信長,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只螻蟻。
“你可知罪?”
藤原信長枯瘦的身軀,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他死死地咬著牙,渾濁的眼球里布滿了血絲,仇恨與屈辱,幾乎要從他的胸膛里噴薄而出。
“我藤原家……何罪之有!”
他嘶啞地咆哮著。
“若非你賀茂家欺人太甚,焚我族庫,我等又豈會起兵!”
“哦?焚你族庫?”
賀茂武藏聞,發出一聲粗獷的嗤笑。
他上前一步,巨大的陰影將藤原信長完全籠罩。
“藤原信長,你活了幾百年,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嗎?這么拙劣的嫁禍之計,你也信?”
“你!”
藤原信長一口逆血涌上喉頭,卻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當然知道其中有蹊蹺。
可當時怒火攻心,又被所謂的人證所蠱惑,早已失去了理智。
如今戰敗被擒,再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成王敗寇,自古皆然。
“信長兄,不必再說了。”
一旁的松下源之介,慘然一笑,臉上滿是絕望。
“我們……輸了。”
是啊,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他們五家聯盟,看似聲勢浩大,但在底蘊深不可測的御三家面前,依舊是敗了。
“看來,你們是認命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蘆屋宗介,發出了如同夜梟般難聽的笑聲。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跪著的五人身上緩緩掃過。
“按照規矩,挑起內亂者,當滅族。”
此一出,藤原信長五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不過……”
蘆屋宗介話鋒一轉,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念在如今國難當頭,正是用人之際。神道廳那幫廢物,連區區一個紙人詭都解決不了,搞得人心惶惶,實在是丟盡了我們陰陽師的臉面-->>。”
他陰惻惻地笑著。
“我們可以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