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鑾殿。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魏德向著一眾朝臣喊道。
朝臣們并沒有什么反應,魏德環視了眾人一圈,正要宣布退朝之時,忽然有一人出列道:“微臣有本啟奏!”
見到他,一眾朝臣心頭都是一動,這人是風聞奏事的監察御史,莫非又有誰犯了錯,被他打探到了?
“準奏。”趙元點頭。
“陛下。寧國府賈蓉身為功臣之后,罔顧國恩,在其父新喪熱孝期內酗酒宿娼,敗倫喪德!請陛下嚴懲,以正視聽,以儆效尤!”
這話一出口,全場一陣嘩然。父親新喪,竟敢酗酒狎妓,這是不孝!這是在挑戰人倫底線!
趙元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此事當真?”
順天府尹出列:
“啟稟陛下,昨夜倚翠樓伙計前來報官,說是有人聚眾斗毆,差役即刻前往將涉案者拿住。經審問,系爭風吃醋引發沖突。寧國府賈蓉與皇商薛蟠俱在其中。人證物證俱在,兩人也供認不諱。”
這話一出口,全場又是一片嗡鳴。誰也沒有想到,賈蓉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趙元大怒:“天下竟有此等禽獸不如之徒!傳朕旨意,將賈蓉杖責一百,流放三千里!抄沒寧國府所有田宅家資!薛蟠杖責八十,流放嶺南!削去薛家皇商之職!”
他知道賈府大多都是不肖之徒,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是在挑戰整個社會的底線,誰也救不了他們。
眾人聞神色一凜,同時浮現起一個念頭:寧國府完了。
就在此時,又有一人出列道:
“陛下!臣聞‘治國必先齊家’。今賈府子弟賈蓉禽獸不如,此乃賈府門風淫亂、家教崩壞之明證!
近日榮國府賈琮高中解元,風頭正盛。然其與賈蓉同受賈府教養。于此等藏污納垢、道德淪喪之家,安能教出德行無瑕之才?
若容此等人金榜題名,恐寒天下士子之心,動搖國本!故微臣冒死懇請陛下,削去賈琮解元功名,收回白澤服。”
這話讓朝臣又是一陣騷動,趙元垂下眼簾不置可否。
“陸大人此差矣!”一名刑部的官員出列道,“賈蓉之罪,自有國法處置,豈可株連賢才?若因一族中有一不肖子,便盡廢其族中英才,豈非自毀長城,令親者痛仇者快?”
他的話音剛落,又一名官員出列道:
“非也。榮寧二府向來同氣連枝,雖是兩家,卻僅有一墻之隔,寧國府如此門風,榮國府豈能獨善其身?微臣曾聽聞,賈琮之兄賈璉亦是聲色犬馬之輩,多與他人之婦有染,府外亦有外室。親兄長尚且如此,遑論他乎?”
話音未落,又有人出列:
“陛下,夫舉士之道,在選賢與能。賈琮之策,我等皆已覽畢,實乃經世濟國之良方。豈可因一族中弟子之失,便疑其私德有虧?”
“陛下,微臣聽聞賈家多有不肖之徒……”
“復議。賈府門風敗壞,賈琮之德可疑……”
一個接一個的朝臣站了出來,圍繞著是否該奪取賈琮的解元而展開辯論。雙方你來我往,熱鬧非凡。
趙元沒有說話,只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尤其是贊成奪去賈琮功名的那些人,都被他一一擠在了心里。
待雙方爭了一段時間,他這才將目光看向了站在前排的羅源:
“羅愛卿,你為刑部尚書,此事該當如何?”
他特意點了羅源發表看法,立場已經很明顯了。
羅源出列:“陛下,律法之道,罪止其身。賈蓉犯罪,依律懲處即可。賈琮之才,于國大有用處,不可因噎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