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景果然讓人心曠神怡,但這古跡又從何說起?”唐棠雙手叉腰,嘟起嘴問道:“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不得了的名勝古跡啊,有什么歷史淵源,你如果說不出一個子丑寅卯來,那就是……”
“那就是欺君罔上,按律當斬?!”張建川笑吟吟地接上話。
唐棠臉一紅,被張建川的調侃給弄得又喜又氣,這家伙知道自己喜歡歷史,現在連語都開始故意討好自己來了?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這樣的舉動,最起碼證明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重視。
看唐棠漲紅著臉,笑著“張牙舞爪”,意欲捶打自己,張建川也沒有躲閃,“那我就來替你介紹一下啰,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哦?真的?”唐棠收回粉拳,抿嘴笑道:“洗耳恭聽。”
“嗯,這里叫做云鼎石城,始建于南宋淳祜三年,也就是1243年,旭烈兀你知道吧?”張建川笑著問道。
“當然知道,拖雷之子,也是元憲宗蒙哥、元世祖忽必烈之弟,伊兒汗國的創建者。”唐棠訝然揚眉,“你是說旭烈兀在這里打過仗?”
“對,旭烈兀奉蒙哥之命攻打南宋,激戰于漢川,你是嘉州人,釣魚城之戰總該知道吧?不過那是后邊的事兒了。”張建川侃侃而談。
“釣魚城也是漢川八柱之一,云鼎石城也是其一,另外還有六柱,我就不贅述了,總之旭烈兀在這里猛攻,南宋名將,漢川安撫制置使余玠在這里率利州軍堅守,多次擊潰旭烈兀的進攻,確保了南宋半壁江山多年不失,……”
唐棠還真沒想到張建川居然能就這這破敗不堪的一段城墻,講出這樣一個鮮活的故事出來。
余玠她當然知道,也知道余玠在擔任漢川安撫制置使率兵抗擊蒙元南侵,打過多次勝仗。
但是具體到在哪里打仗,每一仗如何打,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南宋理宗趙昀,嗯,就是那個腦袋被黨項人楊璉真迦盜墓做成骷髏碗的可憐皇帝,卻撤了余玠的職,最終導致余玠暴斃,抗元局面逆轉,雖然后來蒙哥在釣魚城被擊斃,但整個局面已經被難以挽回,……”
唐棠也接上話:“南宋的局面倒不是完全是軍事上的失利導致,實際上從聯蒙滅金這一政治決定做出之時,局面就相當危險了,唇亡齒寒的道理都懂,但很多人卻很難抵擋住誘惑,后期趙昀重用奸佞,丁大全,賈似道,……”
“野蠻擊敗文明,這也算是一個最殘酷而真實的范例吧,……”張建川嘆了一口氣,“北宋被金所滅,宋人卻不汲取教訓,南宋又被蒙元所滅,唐棠,明代又沒有汲取教訓,被滿清所滅,這些皇帝大臣天天苦讀史書,為何卻始終不明白防微杜漸這個道理呢?”
唐棠笑了起來,“建川,這些道理都被你悟出來了,我覺得你都有政史系畢業生的水準了,相當優秀啊。”
“不優秀點兒,怎么和你做朋友呢?”張建川順口而出。
唐棠月牙美眸放光,卻只是推搡了張建川胳膊一下,“巧令色鮮矣仁!”
略微夸張的舉手投降,張建川一邊含笑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人。”
……
當唐棠腳磨破處疼得一瘸一拐時,嘟著嘴,在張建川“再三邀請”之下,半推半就地爬上張建川后背,似乎也就成了很順理成章地結果了。
對于張建川來說,這一段路程似乎比他空手走路還要輕松。
剛好一百斤出頭的唐棠對于長期武裝行軍的張建川來說真不算什么,而這樣一具身體爬上自己背上,似乎更像是為張建川添加了無盡核動力。
一直到快要到停放摩托車的那家農戶住家時,張建川才很知趣地放慢腳步,讓唐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