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就降臨到了大地上,在黎利承諾在后方阻擋敵軍之后,車三和范玉便帶著剩余的殘部朝著山南行來。
此時二人余部約莫兩千余人,沿路下山,自不能尋小路,只能沿著山道摸黑前進,好在天上月色清明,不用點火把,倒也能勉強看清楚路。
如此一路摸黑下山,卻見遠方一處山坳之間燈火通明,那正是張軏的司令指揮部,也是讓他們最為恐懼的地方。
眼見此狀,范玉便問車三道:“現在敵軍移營此處,恐怕明日便會發起合圍,幸得我等提前發現,不然明日當不知如何應對!”
“閑話少說,趁著敵軍還未發現,我等速速南行就是!”車三顯然沒有心思搭理這個假和尚,只是悶著頭走路。
范玉見他如此,自是不忿,心想此人不過一豪族之子,竟然如此傲慢,當真無禮,待行過此處,定要叫人奪了權,不可在與此人合作。
如此想著,他也不計較,跟著車三一路前行,二人一路下得山腳,林木遮住了月光,顯得越發黑暗,忽然,車三突然停下了腳步道:“且慢!”
“怎么,又有何事?”范玉看著這死人又有動作,頓時不滿道:“現在不是說閑話的時節,汝又有何?”
車三見他這般,自是惱怒,可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你說黎利此人,當真會如此好心為我等阻敵?”
“你這又是什么話?”范玉一臉不滿道:“人家好心留下,你自去就是,又來懷疑人家作甚?”
“不然!黎利此人哪有如此簡單!”車三皺眉道:“我等最先起義者便是此人,及至今日,與他們同時起義的潘僚等人都以受戮,獨有此人存活!”
“若是他真如此將義氣,又如何走到今日?眼下他說留下阻敵,看似為我等守住后路,實則卻是安居寨中。”
“這黑燈瞎火之處,哪里知道敵軍何處有埋伏,我等如此前進,萬一中了敵軍埋伏怎么辦?”
“你是說,這黎利是在讓我等替他探路?”范玉自也不蠢,頓時意識到這其中不尋常之處,沉聲道:“如此說來,到有些道理!”
“可現在我等都已經快下山了,也未見敵軍攔路,難不成便如此返回山中不成?見了黎利,如何解釋?”
“我有一法,可觀此人是不是在耍咱們!”車三來到范玉身前,一陣耳語道:“不妨我等現在點起火把,假意裝作中伏,看看黎利會不會派兵來援!”
“若是他派兵來,便算他有幾分義氣,若是他不派兵,那定是欲讓我等探路,我等自可回山,卻叫他給個說法!”
“好辦法!”范玉聞得此,便即點了點頭,隨機二人即點起兵馬,讓士兵先燃起火把,一陣大聲喧鬧。
而這一陣喧鬧之聲響起,頓時讓位于南邊的023團摸不著頭腦,因他們奉命在此伏擊,總共只有一路兵馬,兼之小路甚多,防守壓力極大,壓根沒有派兵在前線戒備。
結果現在,還沒到埋伏地點,就聽到了喊殺聲,難道還有友軍幫忙?于是023團團長急忙電訊總部,詢問情況。
消息傳到了張軏這邊,他頓時也蒙了,心說他也沒布置過山下的伏擊,為什么山下會有響動?難道有將領自作主張?
由是他又令傳信兵四處詢問,輪著問了一圈,卻發現沒有任何一只友軍接近北面的蒙山。
面對這種情況,他就召集起了一種參謀開始推測,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反叛軍發生了內斗!
對于這個結論,張軏覺得起碼有九成的可信度,因為反叛軍本來就是一些野心家,地盤大了會互相爭斗,地盤小了,同樣會鬧矛盾。
而現在這些反叛軍被困在此處,符合困獸死斗的情況,三家反叛軍很可能會因為一些小毛病導致爭端,這顯然是他們進軍的好機會!
判斷清楚之后,張軏便電訊這四個團對蒙山發起進攻,又三個團守在山下,一個團直接從空中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