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遷凡的心臟開始狂跳,渾身繃成一根弦,而齊父悄悄擦了擦汗,惡狠狠地瞪這不成器的兒子一眼,立刻道:“沈總,他確實是欠教訓了,您看想怎樣教訓他?”
齊遷凡也連忙道歉:“唐挽對不起,我剛才氣狠了,才說了這么過分的話,你想讓我怎樣,你盡管提。”
他爸最近在攀唐氏集團的大船,他是知道的,當務之急就是認錯,賠禮道歉,讓他們氣消才好。
這個時候,齊遷凡倒是忘記了自己對唐挽的仇恨了。
唐挽不說話,挨在沈廷身邊,微微仰著下巴,像只驕矜的貓咪,懶得搭理他。
沈廷幽幽開口:“我和齊少爺非親非故,端不了長輩的架子教訓他,但我認為齊總應該對令子嚴加教育。”
說罷,他淺淺一笑,嚴肅感少了一些,但壓下來的眼瞼頗為凌厲:“風投競標過后的項目會耗費齊總大量的時間,為了不耽誤齊總教育孩子,我會另交給吳總,你認為呢?”
這個吳總指的是誰,齊父一下就明白了,沈廷要扶他的同行業競爭對手起來,往后誰壓得過誰,還真就不一定了……
齊父的嘴角慢慢耷拉下來,扭曲著說不出話來,但他終于還是勉強開口:“沈總決定就好。”
一室的冷寂,沒人敢大喘一口氣,低著頭的低著頭,僵硬的僵硬,傻眼的傻眼。
沈廷視若無睹,他垂眸看著唐挽,輕輕攬住她單薄的肩膀,在她望著他的時候,抿著嘴角,笑意很淺。
很快他看向面容蒼白的齊遷凡,“麻煩你以后離我家孩子遠一點。”
齊遷凡難堪地低下頭。
沈廷不緊不慢地帶唐挽離開這里。
他的特助則是笑瞇瞇地,給在場的幾個學生發了名片:“同學們不用太緊張,麻煩跟我來一下,我有件事拜托你們。”
他們面面相覷,還沒從剛才那疑似豪門戲碼的情景中回神,愣愣地和他走了。
原來特助是要封口,唐挽的身份不能暴露,這會給她的生活帶來很大的影響。
沈廷這邊,他已經帶唐挽上車了。
沈廷給唐挽的感覺,總是沉穩可靠、嚴肅冷峻的,他像個稱職的長輩,并不是無時無刻陪伴著她成長,只是當一個后盾,青山巍然。
這座肅穆的青山坐姿自帶儀態,不緊不慢地解開襯衫的袖口紐扣,半挽起來,輕聲對她道:“今晚回家吃飯?”
唐挽:“我和叔叔回去。”
她在微信上告訴楚湛這件事,楚湛一般兩分鐘之內就會回她,這次隔了可能有三分鐘,他才發來:好,路上注意安全。
楚湛知道沈廷回國了嗎?他知道,他只是不告訴唐挽,也在盡量避免讓她遇見他,但總有他顧及不到的時候,比如今天,他有些事絆住了腳步,目前還在學校里,于是很不妙地收到她的消息。
楚湛覺得有點煩躁,他看不起江渡和陸野,那就是兩個沒腦子的,但沈廷不一樣,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挽挽面前扮演了十年的好叔叔,心底里那點心思惡臭得見不得光,更重要的是,沈廷對挽挽來說很重要。
楚湛不敢說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能超過沈廷,但他敢確定,沈廷也超不過他。
他斟酌片刻,給她發:我明天去接挽挽,可以嗎?
挽挽:應該不行,我明天沒課呀,明天留在主宅。
挽挽:但是哥哥可以來看我啊,我們去主宅后面的馬場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