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忍俊不禁,努力壓著嘴角,撐著下巴看他吃飯。
江鏡吃得很香,鋒利的眉眼染著暖融融的溫度,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只要她在看著他,他的眸光就無比柔和。
唐挽:“老公,我做飯是不是沒有天賦啊?”
江鏡柔聲道:“怎么會?要是挽挽感興趣的話,肯定會做得很好。”
“你哄我呢。”
江鏡抬眼注視著她,將她此刻甜軟的笑容收進眼底,唐挽甚至能看見那雙帶著薄紅的黑眸里,藏著兩潭危險的深淵,稍一眨眼,那雙眼還是溫和的,仿佛那只是一個錯覺。
“挽挽。”江鏡的聲音和平時別無二致,心疼又充滿愛意地對她道,“我兩天后就可以出去了,不用太擔心我,這段時間讓阿姨照顧你,等我回去就給你做大餐。還有你不喜歡做飯的話就不要做,因為我而做你不喜歡的事,我知道了會很自責。”
站在不遠處的刑警嘴角一抽,保持著撲克臉穩住自己的表情。
江鏡這個危險人格,竟然這么會哄人。
不過,他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昨天是怎樣的暴躁與惶恐不安,現在的他,平靜又溫柔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唐挽聽完他的話,長睫動了一下,輕聲道:“我知道的啦,我不會勉強自己。”
江鏡把飯菜都吃完了,接過唐挽遞來的紙巾擦了嘴,而后笑著對她伸出手。
他沒有說話,但唐挽知道他是想牽一下她的手,于是伸出右手放在他掌心,讓他牽住。
江鏡看了看她的左手,唐挽眨眨眼,把左手也伸出去給他。
她的指尖有些冰涼,在他的掌心里捂熱了。
然后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這男人又把她的手放在了嘴邊。
他沒有避開她變得無奈和羞惱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薄唇在她的指尖、掌心落下很輕的觸碰。
就是因為太輕了,讓這旖旎中帶著微弱的試探。
“挽挽,謝謝你為我做飯。”江鏡彎了彎眼眸,笑意很淺,偏偏眼神卻那么深,用濃烈的墨色裹挾她,那是極為黏稠的愛意,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偏執。
如果不是地點不對,唐挽敢肯定,他會吻遍她每根手指,用來感謝她為他下廚。
她望著那雙眼睛,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變了,就像兇獸偽裝的一層皮被人撕碎后,徹底出籠。
這是毫無掩飾的他,江鏡。
他和江諭江硯并不像,連表達愛意的方式,也大有不同。
她正想著,就聽見他溫柔地說:“可以叫我的名字嗎?”
“江鏡。”
她沒有猶豫,也沒有叫錯,說明她記得,即便她剛才在走神,可能在想江諭和江硯,但沒關系,現在她回過神,只能看著他了。
這讓他笑意加深,愉悅在他臉龐上擴散,壓下了眼底的陰鷙。
他輕輕攤開她的掌心,在上面一筆一劃寫下“江鏡”兩個字。
他垂眸寫著,繾綣的話在舌尖裹著甜霜,緩緩說出:“是鏡子的鏡,挽挽應該知道,好聰明。”
寫完,他將她的手心合攏,握在掌中,想象著自己也被她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