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嫁衣,戴上鳳冠,蓋上紅蓋頭,渾身沉重起來。
唐挽由常嬤嬤攙扶著起身,坐在大紅色的床榻上。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了。
她梳妝打扮花了不少時間,迎親的吉時沒等多久便到了。
唐挽再由跟著儀仗一同來北鄴的四皇兄領著出公主府,被新郎的手掌接過送進轎子里。
被秦淵的手牽住的那一刻,唐挽的心跳似乎達到了巔峰,砰砰砰地撞擊著胸口。
層層疊疊、極為厚實的嫁衣帶來的熱氣,比秦淵的手遜色許多。
那種熱度完全是從他的身體里傳來,只消被他握著那么幾秒,溫熱就從她的指尖攀上她的頸脖和臉頰。
進了轎子里,唐挽緩緩吐出一口氣,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盡量讓自己的心跳平復點。
吸氣,吐氣,平復……不了一點。
她覺得自己真的可能要完了。
秦淵愛她,與愛她相對的是濃郁的偏執,她會被這個重來一世的男人折騰成什么樣子?
迎親隊伍沿著盛京的街道走,走遍每一條大街,百姓們的歡呼聲不絕于耳。
轎子最終停下,是殷王府到了。
唐挽再次把手交給秦淵,和他一同走進去。
但喜婆很快塞來了紅綢子給他們。
現在天暗得早,他們走完儀式,一路走到正堂里拜堂時,天色已經快黑了。
成親三拜過后,正堂霎時間人聲鼎沸,周圍明顯有不少人,唐挽被喜婆帶往后院時還聽見了不少還算耳熟的聲音。
比如一直視秦淵為眼中釘的北鄴太子:“恭賀五弟得此佳人。”
再比如難纏的七皇子:“五皇兄這是抱得美人歸了。”
回到后院安靜了不少,秦淵擔心唐挽餓著,早已派了丫鬟準備著晚膳,時間恰得剛好地端進來,還是熱氣騰騰的。
唐挽餓得兩眼發昏,把門一關,蓋頭一摘,就吃起晚膳。
不知秦淵怎么安排的,直到唐挽吃完,飯菜端出去,蓋頭也重新蓋上了,那群宗室的妯娌才相攜而來,和唐挽說話。
唐挽只負責含笑地點頭或出聲附和。
圓月掛在高高的翹起的彎檐上,前院的熱鬧聲逐漸消退,妯娌們也紛紛離開。
原本她們是可以圍觀新郎揭蓋頭的,但她們不敢見到秦淵,也不想被秦淵親口下逐客令。
攜著一身酒氣的男人走了進來,喜婆端著秤桿:“吉時已到,新郎可以揭蓋頭了。”
大紅蓋頭揭開,龍鳳蠟燭跳躍著的光亮映入唐挽的眼簾。
她動了動眸光,抬眸看向秦淵,落入他溫柔而晦暗的黑眸。
他似乎在深深地注視著她,也似乎在恍惚。
秦淵對喜婆和其余丫鬟道:“出去。”
喜婆一愣:“還沒喝……”
秦淵看也沒看喜婆一眼:“出去。”
“是。”喜婆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和其余人一樣加快腳步地走出去,還關上了門。
唐挽定定地望著秦淵,秦淵目光專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而后傾身,抬手捧上她的臉頰。
指腹摩挲過她的眼尾,緩慢的,厚繭帶來密密麻麻的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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