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厲咧著嘴豎起了大拇指:
“好小子,以后該叫你賀將軍了。”
……
與流風坡一樣,葫蘆口的戰事同樣慘烈,只不過這里占據上風的是燕軍。
最先殺入燕軍騎陣的是壽字營,而后是馳援趕來的鳳字營,兩千多騎軍硬生生的攔住了五千燕軍前沖的腳步。
雙方從來回鑿陣、列陣沖鋒一直打到互相混戰。
留守的一千步卒還有百十號游弩手先后投入戰場,可以說涼軍但凡是能提刀的漢子全都上了戰場。
兩營加起來也就三千人,想要打垮燕軍是不可能的,能攔住就不錯了。
雙方從騎戰打到步戰,從長槍彎刀到最后的揮拳肉搏,葫蘆口的戰事注定會以一方徹底死絕而告終。
混亂的戰場中,董壽孤身一人廝殺在燕軍叢中,身邊的親軍早已消失不見,戰馬也打沒了。
一條胳膊鮮血淋漓,受了不輕的傷。
“死吧!”
兩名燕軍嘶吼著撲向董壽,目光猩紅,他們這一隊五個人,愣是被董壽在片刻之間砍死了三個。
筆直刺來的長槍讓董壽滿臉陰寒,可他的胳膊疼的壓根就抬不起來,連抵抗都成了奢望。
“董將軍,小心!”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將兩名燕軍撲倒在地,彎刀左右一揮就割破了他們的咽喉。
救人的正是游康,情急之下他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沒事吧!”
游康滿臉焦急的撐住董壽的半個身子,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角。
“死不了。”
董壽慘然一笑,剛想再說幾句,側面又有一名燕騎策馬而來。
看模樣是個將校,手中長槍鋒利無比,又有急速前沖的戰馬助威,氣勢駭人。
“游將軍快走!”
董壽目光一變,奮力的想要推開游康,因為他知道自己腿受了傷,絕對躲不過這一擊,可不能連累游康一起死。
“走?”
游康一個邁步擋在了董壽身前,握緊彎刀:
“要死一起死!”
“喝!”
燕軍已經開始提槍,這一槍志在必殺,游康目光狠厲,大不了一命換一命。
“砰!”
就在游康準備拼死一戰的時候,一匹戰馬陡然從斜刺里沖出,攔腰撞在了燕騎的側面。
巨大的沖擊力讓燕騎像斷了線的風箏,飛出老遠,但撞來的那騎身影也遭受到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一個不穩就摔倒在地。
人影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剛剛好落在游康二人身旁。
兩人目瞪口呆:
“顧,顧將軍。”
沒錯,這位摔了個狗吃屎的家伙正是顧大總兵。
顧思年吐掉嘴里的黃沙,訕訕一笑:
“見笑了。”
他以為這一撞會很帥,沒曾想這么狼狽。
“唉。”
董壽苦著臉說道:
“為了救我一條爛命,何必搭上你們兩位呢?”
在這等混亂的戰場中,丟掉戰馬就意味著死亡概率大大增加。
“說啥呢!”
顧思年手握涼刀站在二人身側:
“邊軍同袍,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我顧思年難不成眼睜睜看著你們死?”
游康眼眶泛紅:
“是我,是我鋒刃營給大家拖后腿了,不然不會打成這樣。”
如果再多一支騎軍,勝利一定屬于涼軍!
鋒刃營身為瑯州衛最老資歷的頭等騎軍營,這樣的大戰竟然按兵不動,游康的臉色寫滿了愧疚二字。
“沒事。”
顧思年輕輕拍了拍游康的肩膀:
“流風坡已經贏了,咱們在這兒就算拼光,都值!”
“贏了!”
聽到這個消息,二人精神振奮。
顧思年笑著舉起了手中彎刀:
“聽說兩位將軍都是瑯州衛一等一的悍將,我顧思年來得晚,還沒見過你們的真功夫。
今天比比,誰殺的多?”
“哈哈哈!”
“比比!”
三位瑯州衛的實權武將并肩而立,互相攙扶,身處萬軍從中。
放在三天前,怕是所有人都想不到會有這一幕。
什么恩怨,什么官位,在這一刻半個銅板都不值。
“隆隆~”
“轟隆隆~”
身后的葫蘆口傳出一陣異樣的響動,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在谷中回蕩不絕。
三人的齊刷刷的看了過去,游康竟然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連天一色的黑甲鐵騎奔涌而來,鋒刃營的軍旗擠滿了整座山谷。
一面獨屬于瑯州衛總兵的“游”字軍旗高懸半空!
領軍而來的游峰身披甲胄,緩緩提槍:
“真當我瑯州衛無人?”
“殺!”
這一日的關外戰場,瑯州衛傾巢而出。
這一刻的葫蘆谷口,再無恩怨情仇。
「昨天很多人在罵游峰
今天,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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