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預備!放!”
“嗖嗖嗖!”
“大軍攻城,全軍向前,給我殺!”
“殺啊!”
涼州城外,燕軍步卒像瘋了一樣沖擊著城防,密密麻麻的竹梯搭在城墻邊,向上攀登的步卒猶如蝗蟲過境。
攻城戰僅僅持續了兩天,整座涼州城就像經歷過一場劫難一般,鮮血尸體遍布城墻內外。
兩天的時間里燕軍的進攻晝夜不停,輪番進攻,就連隨行的藍底銀鹿旗的精銳騎兵們都下馬步戰,參與攻城戰事,全軍上下都殺紅了眼。
涼軍則以五千安雍營為骨干,一萬青壯新兵以戰代練,再輔之以城內動員起來的民夫共同守城,與燕軍鏖戰。
戰事最緊張的時候,燕軍用攻城錘硬生生砸開了北面的城門,步軍主將布日臺親自帶著一隊死士殺了進來,但就在城門口的位置被周毅帶兵給擋住了。
周毅身中三刀,麾下親兵戰死過半,愣是把燕軍殺出了城。
整個戰事堪稱慘烈。
誰也沒有料到,整個北荒戰事,燕軍攻城最激烈、最兇悍的地方竟然在這。
“不要亂,注意避箭,躲在箭樓里別出來!”
“穩住陣型,傷兵全都抬下去,不要讓尸體擋路!”
“亂跑什么,給老子滾進耳洞!別出來晃悠!”
錢湛冒著密密麻麻的箭雨在城頭督戰,時而會將一些沒什么經驗的新兵一腳揣進耳洞,攻城箭雨之下最忌諱的就是胡亂奔跑。
不僅會害死自己,還會連累同袍兄弟。
“老周,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在一座箭樓里錢湛見到了周毅,這家伙整個左胳膊都被紗布重重包裹,根本就動不了,現在他只能指揮戰斗,想要上陣廝殺是不可能了。
錢湛多次勸他先下去養傷,但這家伙死也不肯,說這是涼州城是他的家,所有人都能退,唯獨他和這些涼州將士們不行。
“沒事。”
周毅艱難地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明明疼得齜牙咧嘴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擦破點皮罷了,燕賊要是還敢上來,老子照樣把他們打退了。”
“行了,別嘴硬了。”
錢湛白了他一眼:“趕緊說說,燕軍什么情況?”
周毅瞄了一眼城外:
“攻勢依舊很兇猛,但明顯給我一種后勁不足的感覺,死拼兩天兩夜,燕軍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估計打不動了。”
“那你手底下的人呢,還能打嗎?”
“能!”
周毅極為堅定地點了點頭:
“錢將軍放心,我涼州的將士就算是死,也會死在城頭上。
燕軍要想入城,只能踩著我周毅的尸體過去!”
“很好,有氣勢!
不過接下來不需要兄弟們拼命了,這群雜碎的好日子到頭了。”
錢湛冷笑一聲:
“只要堅持到黃昏,呵呵~”
錢湛臉上莫名的笑容讓周毅一愣,隨即驚喜萬分:
“援兵到了?”
……
“砰砰砰!”
“放箭,弓弩手給我放箭,壓制涼軍!”
“不得后退,給我進攻!”
攻城戰還在繼續,兩天的大戰申屠策始終在陣中督戰,找了塊地勢略高的地方便于觀察整個戰場的情況。
戰事膠著,霍林與布日臺兩個人已經急得團團轉了,他們看得出一些士卒已經出現了畏戰的情緒。
但申屠策的神色好像很平靜,凝神看向城頭,一不發,身上那件鷹袍隨著寒風的吹拂在微微抖動,給人一種云淡風輕的感覺。
“布日臺將軍,今日的攻勢好像不如前兩天了啊。”
霍林眉頭緊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