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昏暗,黃昏的靜謐籠罩著涼州城。
在外勞作的百姓們步履匆匆地往家里趕,街邊茶坊酒肆中已經有人在把酒閑談,來上兩碗米酒洗去一天的疲憊。
不管是街邊攤位還是閣樓酒肆,老百姓們閑聊的話題都是出奇的一致:
按察司昨日出動衙役,包圍了將軍府。
“哎,你們聽說沒有,昨天提刑按察司的郭大人帶人把皇甫將軍的府邸給圍了,出動了上百號差役,動靜鬧得挺大。”
“切,這消息滿城都傳遍了,據說北涼王和褚鎮撫使都去了,噢,還有蘇經略使。”
“啊,竟然連北涼王都出面了,到底啥事啊。
我聽說最后提刑按察司抓走了皇甫將軍,到現在將軍府還有衙役在那兒把守。”
“沒聽說,但肯定是犯了大事,不然以皇甫將軍的戰功輕易不會抓人。”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有內幕消息噢。
皇甫將軍通燕!”
“什么!怎么可能!”
滿桌的人齊齊翻了個白眼,鄙夷地說道:
“皇甫將軍通敵?說出去你也不怕笑掉大牙,死在皇甫將軍手里的燕兵比你殺的雞都多,怎么可能通燕?”
在涼州城百姓的眼里,皇甫琰簡直就是抗擊燕人的楷模,涼州城收復他功不可沒。
“哎,你們還別不信!”
那個人急著解釋道:
“我家邊的街坊就是在提刑按察司當差的,那日抓人是他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郭震郭大人親手在府中抓到了燕賊!”
“媽啊,我怕不是耳朵聾了吧,竟然是真的?
我不信!”
“我也不信!皇甫將軍絕不可能通燕!肯定有什么誤會!”
“可不是嗎,誰信吶,弄不好有人栽贓!那位郭大人也是,抓誰不好,偏偏去抓皇甫將軍。”
“咳,誰知道呢,這位郭大人好像就喜歡針對軍中悍將。”
“駕!”
“噠噠噠~”
驟然響起的馬蹄聲突然打斷了眾人的閑談,一溜煙的烏黑戰馬在街道盡頭涌現,馬背上乃是清一色的邊軍悍卒,個個披甲持槍,面目猙獰,氣勢洶洶。
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殺意讓街道上的百姓下意識地退到了兩側,任由騎兵疾馳而過,一路上灰塵四起。
“這是出什么事了,他們怎么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哪兒來的騎隊。”
“你們看,領頭的那位好像是云將軍!”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了過去,騎軍前列有這么一位武將,滿頭白發飄散,冷酷無比。
“看他們的方向,好像是去郭大人的府邸啊。”
眾人心頭咯噔一下,看來要出事了。
……
“駕!”
“噠噠噠!”
不出老百姓所料,整整兩百人的騎隊直接停在了郭震的家門口,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也算半個官府衙門,因為很多時候郭震就在這里處理公務。
兩百人齊刷刷的翻身下馬,明晃晃的兵刃瘆人得很,守在門口的衙役們臉都白了,這群人要干什么?
幾名虎背熊腰的軍卒徑直走到門口,冷聲問道:
“郭震在里面嗎?”
“郭大人?在,在。”
衙役哆哆嗦嗦地問道:“敢問諸位軍爺找郭大人有事嗎?小的替您進去通報一下。”
“不用。”
軍卒一把就推開了衙役:
“我們自己進去找。”
“哎哎哎,軍爺軍爺!”
衙役硬著頭皮把軍漢們攔了下來:
“這里可是按察副使的府邸,豈能隨便進出?要不還是讓小的先去通報吧。”
“滾蛋!別自找麻煩!”
幾名軍漢手一揪一扔就把攔路的衙役給摔在了地上,大批人影呼啦啦地涌進了大門,剩下一部分直接把大門給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