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之后的塵風沒有回自己的秦王府，還是直接來了北涼王府。

顧思年與第五南山正在廳中閑聊，臉上帶著些許雀躍，雖說今日朝會重要，但他并未上朝，而是留在府中等消息。

塵風目光呆滯，雙腿幾乎不聽使喚，就這么僵硬地走進了北涼王府的大廳。

“額？你咋了？”

顧思年愕然地看著塵風：“出什么大事了，怎么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塵風茫然地念叨著：

“賜婚，陛下賜婚了。”

“賜婚？我知道啊，不就是讓你迎娶司馬玄凝嗎，你怎么這般模樣？”

顧思年與第五南山被塵風的反應整蒙了，剛剛散朝陛下賜婚的消息就傳了出來，估摸著此時已經傳遍了整座京城，二人并不覺得是什么壞事，總比塵風去北燕聯姻要好。

“我怎么就要成親了？”

塵風看都沒看顧思年一眼，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神神叨叨地念叨著：

“為什么會是司馬家的孫女，為什么？”

“哎，你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糾結呢？”

顧思年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你本就對玄凝姑娘有情誼，與她成親不是好事嗎？之前你自己也說過，皇室子弟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事事關乎利益，能娶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

你怎么還不滿意呢？”

“可是，可她是司馬家的孫女啊。”

塵風耷拉著腦袋，滿臉糾結：

“我們與東宮、與司馬家斗了這么久，仇怨極深，他們甚至對我下過殺手。江南文官集團結黨營私、互相勾結，是朝堂上的一顆毒瘤，日后我若是掌權，早晚會對他們動手。

如果我現在娶了司馬玄凝，難道要與司馬家、與江南文官集團握手和嗎？”

“你說錯了。”

顧思年拉了把椅子坐在塵風身邊：

“江南文官集團是江南文官集團，司馬家是司馬家，與司馬玄凝沒有關系。難道江南文官集團膨脹到今天這般地步是因為司馬玄凝？

不，毒瘤是無數人簇擁在一起，互相腐敗，不斷滋生的，你不能用看那些貪官污吏的眼光去看待玄凝姑娘，這對她并不公平。”

“可是，可是她畢竟姓司馬啊。”

塵風看向顧思年，眼神無比掙扎：“若是有朝一日，我們要對司馬家動手，她該這么辦？”

“等到了那一天再說。”

顧思年平靜地反問道：“我問你，你愿不愿意去北燕聯姻？”

“不愿意。”

“你愿不愿意司馬姑娘嫁入劍南王府？成為塵屠南的妃子？”

“也不愿意。”

“那就行了。”

顧思年拍了拍塵風的肩膀：“我相信如果有一天司馬家真的觸犯國法，到了非動手不可的地步，你不會因為一個王妃而坐視不理，更不會因為有司馬玄凝在就放過那些貪官污吏。

我們選你做大涼朝未來的皇帝，就是信你！”

“對，我們信你！”

第五南山與顧書硯也站在一旁，顧書硯更是會心一笑：

“殿下，為君王者，不會為兒女私情所牽絆，自古以來英雄都是愛江山不愛美人。但為君王者必須要有情有義，倘若連自己喜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談何保護天下黎民？

既然婚事已定，那就是皆大歡喜，無需糾結。”

“說得對！”

塵風似乎在一瞬間開竅了，咧嘴一笑：“謝謝年哥，也謝謝書硯，你們點醒我了。日后誰觸犯國法，我們就抓誰，司馬姑娘與他們不一樣。”

“哈哈哈！殿下能這么想就對了！”

顧書硯得意的大笑：“今日殿下上朝前我說過你會滿意而歸，怎么樣，沒騙你吧？”

“你小子，又嘚瑟了是吧。”

塵風白了他一眼，然后好奇地問道：“你為何會這么說，難道你提前知道陛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