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賣糖葫蘆咯~”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麻布,做衣裳方便得很,看一看咯~”
一條平平無奇的街巷中回蕩著攤販們的叫賣聲,到底是京城,哪怕北境有戰事也絲毫不影響這里的繁華,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如潮。
司馬庭風獨自一人坐在一間酒肆的二樓,憑窗而望,一邊飲茶一邊看著街道上的人流,很是愜意。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名文質彬彬的男子走到了桌旁,客客氣氣地彎下腰肢:
“這位兄臺,酒樓中的座位都滿了,可否拼桌一坐?”
后方的兩位隨從眉頭一皺,剛欲開口呵斥,司馬庭風卻笑著一擺手:
“自然可以,請坐。”
落座之人一點也不生分,安然入座,隨口說了一句:“經略使大人好興致啊,自斟自飲,悠閑自得。”
司馬庭風眉頭一挑:“你認識我?”
剛剛此人出現的時候司馬庭風就覺得他不尋常,現在他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無疑引起了司馬庭風的好奇心。
“以前不認識,今天算是初次見面。”
文人模樣的男子微微一笑:
“都說青州司馬庭風聰明絕頂,應該能猜出我是誰吧?”
“呵呵。”
司馬庭風輕笑一聲,隨手替來人斟滿了茶水:
“我在京城沒有公子這樣的故交,聽兄臺的語氣,似乎對我有些許敵意。既然是初次見面,不應該有敵意才對,所以你的敵意應該不是沖我,而是沖司馬家?
若是我沒猜錯,你應該姓雪,劍南道雪辭秋。”
“哈哈哈。”
雪辭秋朗聲一笑:“傳果然不虛,聰明絕頂,司馬家后繼有人啊~”
“聽說雪兄跟著劍南王世子塵屠南投降了朝廷,還在禮部謀了一份差使,可喜可賀。”
司馬庭風平靜地問道:
“今日來找我,可有何事?”
雪辭秋的目光一點點冷下來:
“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司馬家欠雪家的債,早晚要還的。”
四目相對,氣氛為之一靜。
“幾十年前的事了,雪兄還耿耿于懷?”
“別人或許不記得司馬家是如何崛起的,但我雪辭秋從不敢忘。”
雪辭秋冷聲道:“當初是我祖輩收留了司馬家的人,一路提拔賞賜,幫你們的祖先入朝為官。可你爺爺做了什么?踩著我雪家上下滿門幾百條人命上位,這份血仇,就這么算了?”
“所以你襄助劍南王起兵造反,兵鋒直指青揚道,是想借劍南軍的手報仇?”
“是!”
雪辭秋冷冷的盯著司馬庭風,天下人只知道青揚道是司馬家的祖居之地,但鮮有人知,以前的青州是雪家的地盤,當年雪家與政敵相斗,是司馬仲騫偽造證據,從背后反戈一擊,致使青州雪家滿門覆滅。
這么多年過去,想要翻案無疑是個笑話,但這份仇,雪辭秋從未忘記。
司馬庭風面無表情的說道:
“若是你要報仇,司馬家奉陪到底,只是我想勸你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等你司馬家死絕,這份仇便算是報了。”
雪辭秋施施然地站起身,目光冰寒:
“告辭!”
明明是兩個文人,可酒肆中卻有一股殺意彌漫。
目送著雪辭秋遠去,司馬庭風眉頭微皺,此人是少有的幾個令他感到不舒服的人。
雪辭秋剛走,就有一名中年男子疾步走到了他的身邊,恭恭敬敬地彎下腰:
“公子,朝廷剛剛下旨,派遣神策衛進駐荊州,平定匪患。”
“知道了。”
司馬庭風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切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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