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霧水的趙陽跟著來到會議室,進門就看到郭坤正在與一位棕發碧眼的外國友人“熱聊”。
“來,趙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烏斯懷亞海關的卡洛斯·雨果先生。”
有朋自遠方來,自是不亦樂乎。
趙陽禮貌微笑并上前握手,但臉上的疑惑卻沒減輕半分。
他只知道寫巴黎圣母院和悲慘世界的雨果,但對眼前這位阿根廷的雨果先生則是沒有半點印象。
“趙先生,我是來給你還手表的。”
雨果一口極具拉丁美風格的西班牙語,趙陽是聽不懂,全靠郭坤翻譯。
“手表?啊!我的手表怎么不見了。”
被這么一提醒,趙陽下意識地就往手腕去看,結果發現原本應該戴著手表的地方此刻卻空空如也。
“你和老羅在公園火車站的時候手表掉了,正好被雨果先生撿到,他本來想立馬歸還,但當時火車已經啟動,語又不通,喊了幾次你都沒反應,所以他才親自送到船上來。”
經郭坤這么一解釋,趙陽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塊印著南極洲地圖的“海鷗”牌手表雖然并不貴重,但意義卻非常重要。
在異國他鄉能遇到這樣一位不辭辛勞只為物歸原主的好心人,此刻的趙陽說不出的感動。
他熱情地與雨果擁抱,臨別前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兩枚稀有紀念章相贈,并相約等考察隊返航途經烏斯懷亞的時候再見面。
其實像這樣“中阿一家親”的畫面在烏斯懷亞時常上演。
比如阿根廷的青年學生們會圍著中國的科學家簽字留念;當地空軍部隊會主動幫助中國考察隊的隊員開展重力測量并提供數據;市民們在街上偶遇中國人還會大喊“china”。
這座亞馬納語中的“美麗海灣”以最淳樸的方式展現了極大的善意,同時也為中國南極考察隊奔赴南極大陸提供了最堅實的支持與幫助。
看著失而復得的手表,趙陽的心情格外美麗,他哼著小曲走下舷梯,打算去活動室撰寫今天的“每日通訊”黑板報。
“哎喲,這不是趙陽嗎?又這么清閑啊?到底是新華社的大記者,我們在這累死累活地加固物資,你倒可以上岸去看風景,嘖嘖,有背景來鍍金的就是不一樣。”
通過一個彎角時,趙陽與來人撞了個滿懷,對方不但沒有道歉,反而開口就是“陰陽怪氣”的調侃。
“王威,我們好像沒什么過節吧?為啥總來找茬。”
趙陽定睛一看,發現堵住通道不讓他過去的三人都是裝備運輸班的,領頭的叫王威,一米八幾大高個,留著個短寸,一身腱子肉。
就這模樣和氣質,不知道的還真會誤以為他是“混社會”的。
南極考察隊總共591人,撇開“j121”船上的308名海軍官兵,還剩下兩百多號。
這些隊員和船員們從不同的單位抽調而來,又在相對壓抑的封閉環境下共同生活了這么久,彼此間有些摩擦是避免不了的。
而往往大家又都會親近“有共同語”的人,于是乎一個個“小團體”應運而生。
有按地域劃分的“老鄉組”,有按工作單位劃分的“同僚組”,以及按從事領域來劃分的“興趣組”。
平日里“小團體”的成員會一起吃飯、洗澡和工作,但只要遇到了矛盾沖突,就會立馬“一致對外”。
當然這種“拉幫結伙”的行為只要在規章制度下發展并不是什么壞事,相反還能提升凝聚力和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