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簍罩住古神骸骨的剎那,混沌母胎突然收縮成琥珀糖丸。
初代本體的草廬化作糖衣,醫女的殘影凝成糖紙,游方少年最后一點魂火成了系繩——當葉塵將糖丸放入口中時,嘗到的卻是侯齊天萬世輪回中,所有未送出的桂花香。
翡翠麥田在白骨上重生,九尊神農碑突然軟化,碑文化作糖霜撒向荒田。
葉塵的瞳孔里旋轉著新的混沌星圖,每粒星砂都是古神骸骨的反芻殘渣,而北斗七星的尸骸,正拼成《歸舟謠》的終章:
含罷劫丸方知味,甜鄉原是試劍場。
琥珀糖丸在舌尖化開的剎那,葉塵嘗到了混沌的初啼。
翡翠麥田的根系突然暴長,穿透他的齒縫扎進喉腔,在食道壁刻下《含劫錄》的楔文。
那些被古神反芻的星砂,此刻正在胃囊里重聚成青銅水車,車軸碾過之處,盡是侯齊天萬世輪回的殘影。
\"葉兄,味道如何?\"
初代本體的童音自十二指腸傳來,葉塵低頭看去,見臍周浮現七十二顆青銅痣,每顆痣都在吮吸翡翠麥田的漿液。
當他試圖催動無我劍意時,指尖綻開的不是劍氣,而是黏稠的桂花糖漿。
北斗七星突然在膽囊里亮起,天樞位上坐著垂釣的蓑翁,玉衡位躺著編草螞蚱的老叟,搖光位立著獨目淌血的云澈——七道星魂同時開口,聲浪震得脾臟發顫:
含劫九轉入輪回,甜煞七情即永墜。
葉塵的脊骨突然玉化,古神骸骨殘留的耒耜尖頭刺破腰椎,在骨髓中耕出帶血的壟溝。
游方少年的殘魂從涌泉穴鉆出,手中攥著的半截竹篾,此刻竟與初代劍仙的斷齒完美契合。
\"前輩,插秧了。\"
竹篾刺入足三里的剎那,翡翠麥田突然倒伏。
穗粒中爬出的不是青銅蝌蚪文,而是數萬具袖珍的葉塵玉像。
每尊玉像掌心都托著朵永劫薔薇,花瓣上刻著《歸舟謠》的變調:
舟非舟兮劫非劫,含罷星砂齒留血。
混沌母胎突然收縮成丹田氣海,葉塵的十二正經化作青銅水渠,任督二脈凝成翡翠堤壩。
當第一波劫液洪峰沖垮會陰穴時,初代本體的草廬在氣海漩渦中浮沉,檐下發帶纏住半塊琥珀糖丸,正在與古神殘魂角力。
\"大哥哥,咽下去會死......\"
草廬窗欞探出五歲初代的手,\"吐出來會瘋......\"
葉塵的喉結突然卡住,翡翠麥芒穿透扁桃體,在懸雍垂上結出青銅風鈴。
風鈴搖曳的軌跡里,他看見自己畢生斬滅的因果正在重組:魔尊抱著瘟疫中幸存的嬰孩,仙帝在戰火里拾起斷劍,云渺跪在永劫門前刻下悔字......
\"錯了!你們都錯了!\"
游方少年突然撕開胸膛,肋骨化作北斗魚叉擲向氣海,\"甜劫要配苦酒吞!\"
魚叉刺中的卻不是古神殘魂,侯齊天最后一世的蓑衣在劫液里舒展,衣擺上粘著的糖渣突然活化,凝成七十二個釀酒陶罐。
當葉塵的膽汁浸透陶罐時,罐中飄出的不是酒香,而是初代劍仙在柴房偷喝藥酒的啜泣。
\"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