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這個少女……她的身上那股氣息……雖然被完美地收斂著,但是在他這種專修血道秘法、對各種體質與血脈都極其敏感的煉魔魂期強者面前,依舊如同黑夜中的一盞明燈。
先天魔體!
這可是獻給宮主最好的祭品!
一瞬間,滔天的貪婪與殺機徹底淹沒了他最后的一絲理智。
他不再有任何廢話:“拿下他們!”
轟——
那樓船之上,數百名血煞宮弟子瞬間催動戰陣,滔天的血煞之氣沖天而起,化作了一張封鎖了所有退路的血色巨網。
然而,就在他下令的同一時刻,那個一直站在船頭沉默不語、仿佛被嚇傻了一般的黑衣青年動了。
白廣陵緩緩地抬起了頭,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與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殘忍的、冰冷的、仿佛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森然笑意。
他知道,語根本不可能蒙混過關,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和平地離開。
“正好。”
白廣陵那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那名煉魔魂期的獨臂長老。
“拿你……”
轟——!
鴻蒙萬魔鼎那偽裝的外形瞬間崩解,一股恐怖到足以讓這片死寂之海都為之戰栗的吞噬之力轟然爆發。
“來試試鼎!”
“來試試鼎!”
那冰冷的,充滿了無盡殺意的聲音落下的瞬間。
轟——!
一股無法用任何語,去形容的,恐怖的吞噬意志,從那一瞬間顯露出真身的,鴻蒙萬魔鼎之上轟然爆發。
不再適合魔道中期的魔元。
不再是任何一種,世人可以理解的神通。
而是一種,更加本源更加霸道更加不講任何道理的,來自更高維度的絕對的掠奪!
那獨臂長老,那張布滿了陰冷與貪婪的枯槁老臉猛地僵住了。
他那足以讓尋常“煉魔魂”期修士,都感到戰栗的護體魔罡。
在這股噬意志降臨的千分之一個剎那。
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
就如同陽光下的薄冰,瞬間消融瓦解。
“不……”
他那充滿了無法置信的驚駭欲絕的咆哮,才剛剛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
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被一股根本無法抗衡的恐怖吸力從那樓船的甲板之上硬生生地拖拽了起來。
他瘋狂地掙扎著。
他將體內那修煉了數萬年的精純魔元催動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他想要逃。
想要從這股讓他感覺到了源自于靈魂最深處的,終極恐懼之中掙脫出去。
然而。
一切都是徒勞。
在鴻蒙萬魔鼎那專門為了吞噬萬物而存在的絕對規則面前。
他就像是一顆被吸鐵石死死吸住的鐵屑。
連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在樓船之上那數百名,血煞宮弟子那充滿了呆滯與駭然的注視下。
他們眼中那強大無比的高高在上的獨臂長老。
就那么慘嚎著扭曲著,被硬生生地拖入了那尊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漆黑魔鼎之內。
連一息的時間都沒有。
那凄厲的慘嚎戛然而止。
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片無盡海的上空,在這一刻都仿佛陷入了絕對的凝滯。
那數百名結成戰陣的血煞宮弟子。
他們臉上的表情從開始的嗜血與殘忍到震驚,到呆滯。
再到此刻那足以將他們靈魂都徹底凍結的無邊的恐懼。
長老……
死了?
一個煉魔魂期的宗門長老。
就這么……
連一個照面都沒撐住。
就被那尊詭異的黑色的鼎給吃了?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也就在他們的大腦被這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沖擊得片空白的一瞬間。
白廣陵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