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很輕，仿佛在撫摸一件稀世的珍寶。

但，若是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便會發現，那張俊美到讓天地失色的臉上，沒有半分的……溫度。

只有，絕對的，冰冷的……理智！

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懷念。

“靈兒，你要記住。”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上了一種教導的意味。

“真正的藝術，不是破壞。”

“而是……創造。”

“不是將一件珍寶當眾打碎，聽個響聲。”

“而是，將這件珍寶掌控在手中，讓它，為你，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你覺得，讓一位威嚴的宗主當眾跳舞，很震撼人心？”

白廣陵輕笑了一聲。

“不，那不叫震撼，那只叫……荒唐。”

“世人只會覺得，日月宗主瘋了。然后，日月宗會立刻選出新的宗主，將她廢黜，囚禁，徹底抹去她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她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不是藝術。”

“這是……浪費。”

白廣陵的手，離開了秦若雪的臉頰。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若有所思的楚靈兒。

“真正的藝術，是……”

“讓這位高高在上的日月宗主，依舊是日月宗主。”

“讓她，依舊是正道魁首，依舊受萬眾敬仰。”

“然后……”

“讓她，用這個身份，為我們……做事。”

“讓她，成為插在正道心臟上，最深，最隱蔽，也最致命的一把刀！”

“這把刀，是他們親手遞過來的，是他們最信任的。”

“讓她，在最關鍵的時刻，從內部，給予他們，最沉重的一擊！”

“讓整個正道，因為他們的‘信仰’，而轟然倒塌！”

“這……”

白廣陵的唇角，緩緩咧開，森白的牙齒在月光下，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才叫，藝術。”

轟！

白廣陵的這番話！

仿佛一道開天辟地的驚雷！狠狠地劈開了楚靈兒那尚且停留在“報復”與“泄憤”層面的……思維禁錮！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那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極致的……興奮！

原來……原來是這樣！

原來，這才是師兄，真正的……“道”！

這才是，真正的……魔！

相比之下。

自己那點讓她當眾跳舞的想法，簡直……幼稚的可笑！渺小的……可憐！

“我……我明白了……”

楚靈兒的聲音都在顫抖，她看著白廣陵的眼神，已經從崇拜，化作了狂熱的信仰。

“師兄……我明白了！”

“很好。”

白廣陵滿意地點了點頭。

孺子可教。

靈兒的天賦，不僅僅在于修煉，更在于她對于“魔”的這份，純粹的……悟性。雖然，還需要一點點的……引導。

“那么，現在。”

白廣陵打了個響指。

他看向秦若雪，下達了他掌控她之后的……第一個命令。

不是讓她跪下。

不是讓她求饒。

也不是讓她做出任何有損尊嚴的舉動。

而是，兩個平淡至極的字。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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