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節看著眾人的強烈反應,心中沒有半點意外。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喝到李逸所釀的酒的情形,同樣是像這些人一樣震驚。
“對了,上次李逸說會釀出更好的酒,莫非就是指這一次的酒?”
程知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然后,他也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飲下。
“嘶!怎么比上次喝的酒還烈!”
一入口,程知節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火燒炙熱感。
并且,這種刀割喉嚨般的感覺,比上一次他喝李逸送的酒的時候更強烈。
而程知節的感覺沒有錯,今日李逸拿出來的酒,確實比上次送程知節的更烈。
上次的酒,是李逸用現成的發酵酒蒸餾出來的,酒精度數大概在四十多度左右。
而這一次的酒,不是這么生產出來的,是李逸購買優質糧食,按照標準釀酒流程釀造而成,酒精度數超過了五十度。
酒精度數一下提高了十多度,程知節自然一下察覺到了酒更烈。
“李逸說得沒錯!這酒果然更好喝了!”
程知節心中贊嘆了一句。
對于他這種嗜好喝酒的人來說,更烈的酒,會讓喝起來更爽。
喝到興頭上,程知節開口對其余人說道:
“怎么樣,我沒騙你們吧,這酒是不是天下無雙的好酒?”
“沒騙沒騙,老程你說得沒錯,這酒確實好酒!”
“要不是老程你告知,我真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好喝的美酒!”
“這酒是真的帶勁!別的酒那都是水!”
“老程你這事干得真不錯,下次有這樣的好事,記得還叫上我,哈哈。”
“……”
眾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表達著自己對于杯中酒的贊嘆。
他們此時的表態,絕對是真情實意的。
能接受邀請來參加品酒大會的人,都是特別喜歡喝酒的人,他們品嘗過無數的美酒,但他們敢發誓,沒有任何一種美酒,能與他們此時喝的酒相比。
“李逸,你還有更烈的酒嗎?”
尉遲敬德豪飲一口酒之后,開口問道。
他肯定不是嫌棄現在的酒不夠烈,就是單純的好奇。
李逸點了點頭,隨口回道:
“有啊!”
“不過那個酒,口感不好。”
他說的是蒸餾初期流出的酒液,也就是所謂的酒頭,酒精度數通常在七、八十度以上。
但酒頭有一個很致命問題,那便是甲醇含量太多。
雖然用糧食發酵出來的甲醇毒性較小,但是量大也會導致人出現口干、頭痛、惡心、嘔吐等癥狀。
因此,在蒸餾時為了減少酒體中甲醇含量,一般都會將最初的酒頭倒掉,只留下后面清澈干凈的酒液。
這樣釀出的酒,才更安全,更適合飲用。
也正因為這樣,在取酒過程中,才有掐頭去尾的說法。
不過,李逸覺得跟尉遲敬德解釋這些很麻煩,就直接說口感不好了。
誰料,尉遲敬德聽完之后,直接忽略了口感不好這一點,而是光在乎酒精度數更高這一點了。
他放下手中酒杯,迫不及待對李逸說道:
“把那個酒取來,讓我嘗嘗。”
“吳國公,那個酒太烈了,真的不好喝!”
李逸試圖勸說尉遲敬德放棄品嘗酒頭的想法。
雖然少量喝一點也沒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讓尉遲敬德這位當朝國公爺喝出一點什么問題出來,他就麻煩了。
“無妨,越烈越好,我就想嘗嘗更烈的酒!”
李逸越不想讓尉遲敬德喝,尉遲敬德越想喝。
兩人的這一番對話落在其他人耳中,也引發了其他人對于李逸口中更烈的酒的興趣。
“李逸,把更烈的酒拿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魏徵也開口說道。
他雖然是文官,但好酒之心,完全不弱于尉遲敬德等武將。
有了魏徵開頭,其余人也嚷嚷著一定要品嘗最烈的酒。
見狀,李逸只能讓雜役去后院取了一些酒頭過來。
這些酒頭,本來他是打算用來后面調酒用的,現在只能拿來讓這群文臣武將們喝了。
在雜役給眾人倒酒的時候,李逸開口提醒道:
“這酒可不是一般的烈,特別容易喝醉,所以不能多喝,每人只能喝一小杯。”
喝不喝醉倒在其次,李逸怕出事才是真的。
真要來一次大唐重臣集體酒精中毒事件,李逸擔心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對于李逸的提醒,這一干文臣武將并不在意。
他們都自認為酒量很好,喝不醉。
“一杯怎么夠,起碼得三杯!”
“放心,我自喝酒以來,從未醉過,喝一壇也沒事!”
眾人自信滿滿地說道。
可等他們真把杯中的酒頭喝入口之后,他們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這酒,實在是有點過于烈了!
他們只覺得口腔、喉嚨和胃里全都被火熱的液體包裹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力刀割般的火辣感覺,刺激著他們的喉嚨與腹部。
“嘶!這酒……這酒……這酒也太烈了!”
房玄齡結結巴巴地說道。
實在是這酒太過辣嗓子,讓他說話都費勁了。
其余人也好不到那里去,都漲得滿臉通紅,感覺自己腹中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并且因為這團火過于猛烈,燒得他們心中發慌。
看著眾人,李逸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群以前只喝過低度發酵酒的人,今天第一次喝蒸餾酒,喝五十多的酒已經算巨大挑戰了,居然還非要喝七、八十度的酒頭,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這酒烈歸烈,喝起來確實沒有方才的酒好喝。”
程知節通紅著臉,吧唧兩下嘴,開口說道。
緊接著,還有一些人也開口贊同了程知節的說法。
聞,李逸心想,這不是廢話嗎,酒頭除了甲醇含量高,還有很多雜質,口感能好才見鬼了。
隨后,李逸令人把酒頭撤下,還是換回了原來的酒給眾人繼續喝。
喝著喝著,房玄齡突然開口問道:
“對了,你這酒可有名字?”
“有,名為五糧液!”
李逸開口回道。
嗯,沒錯,李逸是直接把后世一個名酒的名字拿來用了。
甚至在釀酒方法上,也參考了后世五糧液的釀造方法。
不過,后世那個五糧液,是以高粱、大米、糯米、小麥、玉米五種精細谷物為原料,而在當前的大唐,是沒有玉米這一糧食的,所以李逸的五糧液,要少一種原料。
但沒關系,不是還要加水嗎,也算一種原料,可以湊夠五種。
在說完酒的名字之后,李逸還借題發揮,照著后世五糧液的宣傳話術,進一步向眾人介紹了這名字的來源。
當然,重點是凸顯五糧液釀造工藝的復雜與精致,從而進一步烘托出五糧液的得來不易。
說完之后,李逸心中嘟囔了一句:
“回頭等醬香型酒出來,得再取個名字了。”
他這一次,參照五糧液的釀造方法,釀造出來的,自然是濃香型酒。
倒不是他不喜歡醬香型酒,而是因為釀造醬香型酒的時間周期要更長一些。
所以,李逸這次先拿出來的是濃香型酒。
至于醬香型酒,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釀好。
不過,在后世,最知名的醬香型白酒,是以地名命名的,李逸不好照搬,因此他需要重新取個名字。
但這些都是后話了。
說回眼前。
房玄齡、魏徵、尉遲敬德、秦瓊等文臣武將們,已經完全被李逸口中這些來自后世的現代宣傳話術徹底說服。
他們再看自己杯中的酒,感覺又不一樣了,就仿佛是這酒更值錢了,也更好喝了。
這時,尉遲敬德嘆了一口氣,對李逸說道:
“哎,喝了你這酒,別的酒都喝不下去了,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喝上你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