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市中心的夜,依然光亮得如同白晝。
在霓虹燈的閃耀之下,肖寂然與卞強推開了一條不起眼小路上的木制拱門。
拱門上用陰刻的方式呈現著餐廳的名字:穹鯨(thevaultwhale)。文字與拱門的顏色相仿,渾然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吱嘎......”
兩人推門而入,拱門在他們的身后緩緩關上。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如同地窖通道般的狹窄小徑,直通昏暗的餐廳深處。
“冊那!選這么有腔調的地方!”肖寂然感慨道。
“沒事,我跟柳瑪確認過了,他說今晚由他們買單。”卞強說。
“......”
兩人越往里走,就越感到穿越了時空,仿佛從半分鐘以前燈紅酒綠的摩登都市跌入一個沉沒而古老的蒸汽朋克夢境。穿過小徑,進入豁然開朗的大廳,只見由古銅色瓷磚編織成的拱形穹頂如巨鯨胸腔,在昏黃壁燈下泛著潮濕的光澤,完美地呼應著餐廳的名字。
桃花心木材質的一張張桌子被歲月磨出溫潤的琥珀色,上面有著斑駁的痕跡,并不十分平整,但一點都不顯得廉價,反而讓歲月的蝕刻更加具象地表達了出來。
環繞著大廳的,是五間紅絨材質的包廂,此刻除了一間,其余幾間的門都緊閉著,但依然無法完全隔絕包廂里熱鬧的高談闊論和餐具偶爾碰撞餐盤發出的清脆聲響,這些聲音與地鐵經過時的隆隆震顫奇妙共鳴。四周墻壁上滿是頗有年代的壁畫,畫里有不少戴禮帽的紳士與穿流蘇裙的淑女,每隔一段距離,還掛著鑲金邊的鏡子。
這時候,那間開著門的包廂里走出來一個身材中等的黃種人。他戴著一副普通的沒有任何特點的眼鏡,整個人都有些拘謹,仿佛覺得自己不配出現在這個歲月感十足的餐廳當中。
卞強連忙往前邁一步,主動招呼道:“柳總,你們已經到了?”
柳瑪也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楚了卞強和肖寂然兩人,并沒有迎上前來,而是連忙扭頭往包廂里用英語說道:“他們來了!”
片刻之后,從包廂里一前一后走出來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勻稱,穿著精致西裝三件套的中年白人,面沉似水,淺藍色的雙眸哪怕在這樣的環境下都顯得十分耀眼。在他身后,是一個比他要高出半個頭的黑發亞洲男子,身材魁梧,膀大腰圓,仿佛是他的打手一般。
肖寂然和卞強先是認出了那個亞洲男子,他正是凜豐投資的中國區合伙人費誠,一個東北大漢。
所以,他身前的美國人毫無疑問,便是clayeggleston了。
兩人曾在線上視頻會上見過eggleston,現在再根據柳瑪和費誠的表現,更加確切地鎖定了他的身份。
肖寂然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走到eggleston身前,伸出手:“很高興見到你,eggleston先生,沒想到你們到得那么早,我們遲到了。”
eggleston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你們是遠道而來的客人,理應我們先到,里面請吧!”
說罷,閃身讓出通往包廂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