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堂內金芒漸散。
柳如眉面無人色,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孫乾和王猛更是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大氣不敢出。
“不!不是這樣的!”
柳如眉猛地尖叫起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厲刺耳,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
“是他搶功!鐵刑長老!這玉符只能證明是他給了最后一擊!”
“可那玄陰地龍分明是我與兩位師弟拼死重創的!”
“沒有我們耗盡它的妖力,將它打得瀕死,他林玄一個根基不穩的廢物,怎么可能撿到這個便宜?!”
“這功勛,這斬殺記錄,本應屬于我們!”
“是他偷了我們的功勛!”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咬住“最后一擊”和“三人合力”不放,拼命往自己臉上貼金。
孫乾和王猛被她兇狠的目光一掃,也只能硬著頭皮,含糊地附和:
“是……是啊,柳師姐說得對,那地龍確實被我們消耗得差不多了……”
“一派胡!”
秦紅袖再也忍不住,柳眉倒豎,厲聲呵斥。
“柳如眉,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顛倒黑白?林師弟的記錄玉符難道會作假不成?!”
“作假?”
柳如眉此刻已是破罐破摔,眼中滿是怨毒。
“誰知道他用了什么邪門歪道!或許就是秦師姐你暗中給了他什么寶貝,助他蒙蔽玉符呢?不然憑他?憑什么?!”
“你!”
秦紅袖氣得臉色發白。
“夠了!”
一聲帶著強大威壓的冷喝驟然響起,如同驚雷炸響在執事堂。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
一位面容與柳如眉有五六分相似,但眉眼間刻薄更甚的中年美婦,沉著臉走了進來。
她周身散發著屬于金丹中期修士的強大靈壓。
正是柳如眉的母親,內門長老——柳含煙!
“娘!”
柳如眉如同見了救星,立刻撲了過去,帶著哭腔。
“你要為女兒做主啊!這林玄卑鄙無恥,不僅搶我功勛,還奪了我拼死得來的月影草!他們……他們還仗勢欺人!”
柳含煙看著女兒狼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化作冰冷的怒意,直刺林玄。
“林玄?”
柳含煙的聲音不大,卻帶著金丹長老特有的壓迫感。
“你好大的膽子!入內門不久,就敢行此卑劣之事,偷襲同門,搶奪功勛,竊取靈藥!當我云瀾宗門規是擺設嗎?!”
她目光轉向鐵刑長老,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鐵刑長老,此子行徑惡劣,人證物證俱在,更有記錄玉符的異常為憑!當立刻廢除其修為,逐出宗門,以儆效尤!”
金丹長老的威勢全面爆發,壓得許多弟子喘不過氣。
孫乾和王猛更是把頭埋得更低,瑟瑟發抖。
柳含煙的目光最后鎖定在林玄身上,如同毒蛇吐信:
“還有那株月影草,乃是我女兒用命換來的機緣!立刻交出來!否則……”
她的話沒說完,但那冰冷的殺意已是不而喻。
整個執事堂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柳含煙的強勢介入,讓局面瞬間倒向柳如眉一方。
金丹長老的威壓,讓許多原本覺得蹊蹺的弟子也不敢出聲。
鐵刑長老眉頭緊鎖,臉色鐵青。
柳含煙如此施壓,讓他也感到棘手。
記錄玉符的金光做不得假,但柳如眉母女死死咬住的說辭,加上柳含煙的身份……
秦紅袖焦急萬分,正要開口據理力爭。
就在這時,一直如同看戲般置身事外的林玄,終于有了點不一樣的動作。
他依舊保持著那副懶洋洋的姿態,甚至無聊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仿佛剛才那些殺氣騰騰的指責和金丹威壓只是拂面微風。
“嘖,真吵。”
他輕輕嘖了一聲。
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他緩緩抬起右手,伸出一根修長白皙的食指。
指尖沒有匯聚任何靈光,只是隨意地,對著旁邊一張由堅硬青曜石打磨而成的石凳,隔空虛虛一點。
動作輕描淡寫。
沒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柳如眉母女眼中更是露出譏諷,以為他被嚇傻了。
然而,就在林玄指尖即將點實的瞬間。
“哼!”
一聲宏大威嚴的冷哼,如同九天驚雷炸響在執事堂上空!
一道身著樸素云紋道袍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執事堂中央。
來人面容清瘦,目光深邃如同寒潭,正是云瀾宗宗主——凌虛真人!
他風塵仆仆,顯然剛從外面趕回,但此刻臉上卻籠罩著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