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誠面如死灰,一咬牙,仿佛下了巨大的決心:“那……那您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何忠誠能辦到,絕無二話!”
我懶得再與他廢話,放下了茶杯。
“想讓我救你,可以。”
“老老實實,回答我三個問題。”
何忠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您說,您請說!我一定知無不!”
“第一,柳家事了的當晚,有女鬼敲我的門,是你搞的鬼吧?”
此一出,何忠誠的目光瞬間躲閃起來,喉結上下滾動,最終在我的注視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是……是我……我當時被豬油蒙了心,就想……就想嚇唬嚇唬您,給您個下馬威,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卑鄙!”一旁的柳依依氣得俏臉通紅,“自己技不如人,就在背后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虧你還自稱大師,簡直無恥至極!”
那晚的經歷,對她而也是一場噩夢。
我沒理會他的辯解,繼續問道:
“第二個問題。我敬祖鶴前輩是真正的高人,他布置的柳家風水,紫白九星配三元九運,堪稱絕妙。按理說,他的嫡傳弟子,就算沒有十成本事,也該有七八分火候。”
我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你,為何連柳家祖墳那般明顯的‘紅蟾索運’局都看不出來?”
這個問題,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何忠誠的脊梁上。
他瞬間佝僂了下去,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滿臉頹然與羞愧。
“我……我愧對恩師……”
他聲音嘶啞地坦白:“我師父……的確是祖鶴老先生。但……但我原本,并不是他最看重的弟子。”
“當年師父門下有兩人,我師兄天資絕頂,是師父內定的衣缽傳人。我……我自知不如師兄,便有些自暴自棄,學藝不精。”
“可誰知,后來師兄……師兄他出了意外,橫死了!師父悲痛之余,只能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于我。但我悟性實在太差,直到師父他老人家仙逝,我也只學到了些皮毛。”
“后來,我頂著師父嫡傳弟子的名頭出山,受盡追捧,漸漸……漸漸就迷失在了名利之中,靠著師父留下的名望和一些簡單的手段招搖撞騙,再也無心鉆研精進……”
“騙子!”柳依依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無恥的騙子!我們柳家那么信任你,每年給你那么多錢,你竟然一直在騙我們!”
何忠誠羞愧得無地自容,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夠了。”
我打斷了他的懺悔,我沒興趣聽一個失敗者的自我剖析。
“我救你,不是因為你何忠誠有多大面子。”我冷冷地看著他,“我只是不想讓祖鶴前輩的一世英名,毀在你這種不肖子孫手上。”
“而且……”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纏上你的這東西,有點意思。”
何忠誠猛地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我。
我沒再解釋,直接拋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你身上的陰煞,不是在云屯山沾染的。說吧,八天前,你最后一次出手,是給誰辦事?辦的,又是什么事?”
我的語氣不容置喙。
“想活命,就一個字都別錯,一個細節都別漏。”
何忠誠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恐懼,似乎回憶起了什么可怕的場景。
他嘴唇哆嗦著,沉吟了許久,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道:
“是……是八天前,九星未來城的老板王洪偉,請我去給他兒子……驅邪!”
“驅邪?”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顫抖和恐懼。
我看著他,緩緩搖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錯了。”
“你不是去驅邪。”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何忠誠的腦海中炸響。
“你是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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