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洪偉嚇得一個哆嗦,立刻像尊雕塑般跪好,再也不敢有絲毫移動。
一旁的何忠誠坐在輪椅上,還想湊上來問他自己的事,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這老油條,已經不配我再多費半句口舌。
兩個小時后,王洪偉早已汗流浹背,渾身濕透,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其實早在一個小時前,他身上的陰氣就已經散盡了。
我故意讓他多跪了一個小時。
算是為他昨天的傲慢和愚蠢,付出的代價。
夜幕降臨。
我決定留在王碩的房間,親眼看看,那夜半彈奏古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為了以防萬一,我做足了準備。
那塊爺爺留給我的百年雷擊桃木被我緊緊握在手中,溫潤的觸感傳來絲絲陽剛之氣。
王家也按我的要求,尋來了九年口中銜火的大公雞之血,以及九年純黑不染一絲雜毛的大黑狗之血。
公雞為鳳,九年為極陽之數。
黑狗通靈,能鎮守陰陽,其血更是破邪的利器。
我將兩種血混合,涂抹在眉心、手心和腳心,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流遍全身,將所有寒意驅散。
符咒、法器、陽血,三重防護加身,我才走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盛楠!”
在我手握上門把手的瞬間,柳依依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沖她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
“沒事,等我回來。”
“嗯!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看見,她那雙美麗的眼眸里,已經泛起了濕潤的紅。
“咔噠。”
我推門而入,反手將門關上。
房間里,王碩依舊面無表情地躺在床上,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被這樣一雙不似活人的眼睛盯著,饒是我膽子再大,后背也不禁竄起一股涼氣。
我不怕鬼,但我怕這種詭異的人。
我拉過一張椅子,在他床邊坐下。
“盛先生,你害怕嗎?”
王碩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像是砂紙在摩擦。
我反問他:“我說不怕,你信嗎?”
“呵呵……”
王碩笑了,笑聲干澀而詭異。
他搖晃著腦袋,用一種看透生死的語氣說:“我不信。昨晚這里才死了一個人,死狀那么慘,我不信你不怕。”
“你這么年輕,本事再大又如何?這一行是來錢快,可沒命花,又有什么用?”
又是這套說辭。
跟他那個認錢不認人的爹,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等等!
我耳朵猛地一動,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有聲音!
“兄弟,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如我們聊聊天?”王碩還在喋喋不休,“把你未了的心愿告訴我,等你死了,我一定燒紙告訴你家人。”
“閉嘴!”
我低喝一聲,目光如電,死死盯著房間的角落。
王碩的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房間陷入死寂。
那聲音,更清晰了。
咚咚鏘……咚咚鏘……
是敲鑼打鼓的聲音!
還有嗩吶!
那調子,不是出殯的哀樂,而是……而是迎親的喜樂!
歡快,喜慶,卻又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陰森與詭異,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要將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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